御遲墨的視線沒有看她，朝病房上的人看過去，淡淡道，「以後不要叫她宋小姐，叫御太太吧。」
小護士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好幾秒鐘才點頭應聲，「好的，我、我知道了。」
說完，她飛快地沖了病房，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宋允希看著緊緊關上的病房門，像是無奈般地嘆了一口氣，「你看看人家小護士都被你嚇跑了！」
她氣鼓鼓地瞪著雙眼，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御遲墨心頭微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小傻瓜。」
剛才那個護士明明是來替她做檢查，吊點滴的，可是眼神卻一直往他身上瞄，很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還怪他把人嚇跑了，心可真大！
「我哪兒傻了？」宋允希拍開他的手，哼哼唧唧道，「你別侮辱我130的智商好不好？」
御遲墨『噗嗤』一下子笑出聲，「小丫頭，你是不是對自己的智商有什麼誤解？後面是不是多算了一個零？」
宋允希反應了半秒鐘才意會過來他是在罵自己，作勢就要撲過去，「你的智商才是十三呢，你這個壞蛋，看我不咬你！」
御遲墨見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連忙截住她的胳膊，「別亂動，你的手上還扎著針呢！」
她把下巴一抬，「那你說我的智商到底是多少？」
見她大有聽不到滿意答應就不罷休的架勢，男人勾唇，「130。」
「這還差不多！」宋允希正說著話，不禁打了個哈欠，跟他鬧騰了半天，她也累了，「我睡會兒，記得兩個小時後叫我。」
「好。」見她閉上眼睛，御遲墨伸手將她臉頰邊的亂發撥到旁邊，眼底的神情也一點點柔軟下來。
他跟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其實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徹底把流產這件事忘記。
醫生說，小產如果照顧不當，也很容易讓產婦有抑鬱的情緒，所以他每天花許多時間陪她聊天說話，是想把車禍那件事的陰影徹底從她心底拔除。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還不錯。
至於唐詠詩，他沒有再繼續跟進她的狀況，也不想再聽到她的任何消息。
沒有讓她替他和小希的孩子償命，算是他對他最後的仁慈，當然也許是最痛的殘忍。
因為在山區里，很多被買過去的女人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傳宗接代。
對於唐詠詩來說，那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堪比地獄，只怕她如今身心都倍受煎熬。
可是，這怪得了誰呢？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御遲墨靜靜凝視著宋允希的睡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他微微傾身在她的臉頰處親了親，然後轉身走出病房。
站在走廊盡頭處的落地窗前，他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和香菸，點燃。
其實，他很少抽菸，只是最近幾天回想起宋允希流掉的那個孩子，心情就很壓抑，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
青白色的煙霧緩緩從他的唇間吐出，裊裊間散向四周，模糊了他的俊顏。
御遲墨闔了闔眸子，把眼底的痛色抹去，就算醫生安慰所有人一樣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要再自責。
孩子，以後還會有的，會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