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追兵,前遇殺神,妖后帶領一眾族人亡命疾奔,又逢天岳外殿人馬困殺。南宮笑站前攔路,生性好大喜功,自認妖后脫逃不得,志得意滿地哈哈笑道:「妖后,速速投降,勿做無謂的反抗。」
「你在和誰講話?」
高亢刺耳的語調闖入陣中,黑白雙影一快一狠,攪亂圍殺之陣。
「黑衣……」
「母后!」
「黑白雙少,過氣的人物!」
「可惱!」
黑衣白衣聯手欲救困局,南宮笑與北玄泣自仗手下兵將眾多,犴妖族人又是疲兵,全不將兩人放在眼內。然而猖狂笑聲未絕,乍聞淡遠詩號,一口絕代之狂在前,白影飄帶瀟灑跟後,身形絕逸之人從天而降,超凡氣勢懾服一眾宵小。
「昂首千丘遠,嘯傲風間;堪尋敵手共論劍,高處不勝寒。」
「風之痕……天岳辦事,勸你勿入渾水!」
「嗯?」
依是清寡面容,依是絕代之姿,孤冷的雙眼,睥睨冷視,無形一劍速出,風之痕身若未動,南宮笑上身衣衫已成無數碎布。
四周無人可堪試劍,風之痕口中淡淡,便是無阻威懾。人在場中,天岳外殿軍馬也不足入眼。江湖紅塵早不縈紆心,只因受黑衣劍少請求,風之痕方才前來搭救妖后。
冥界一座高峰之上,站著俯視一切的智者,藍扇揮動氣定神閒,仿似風之痕的到來,外殿的失敗亦在意料之中。
身後白衣文士,手持一柄綠絨毛扇,見了天岳外殿失利,立刻搖頭晃腦地吹捧道:「哎呀,果如軍師妙算,外殿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百朝臣對軍師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
「你明白為何犴妖族會亡,天魔卻不來搭救嗎?」受夠了百朝臣的溜須拍馬,四無君面色淡然,打斷了耳邊捧詞問道。
低著頭思考半刻,百朝臣像是有所明悟,一拍掌道:「我明白了,波旬實力強勁,魔界實力大不如前,所以不願前來送死。」
「只是如此?」
「這,這嘛……」臉色似有為難,百朝臣又苦思了片刻,小聲說道:「魔魁與誅天的矛盾?」
說來說去不到重點,果然不該期待百朝臣太多。深藍色的羽扇停在胸前,四無君不動聲色,微懷傲意道:「看不出事後深意,所以吾才是天岳軍師,你只是吾之部署。」
「軍師的智慧比天高、比海深,百朝臣怎敢不自量力比較?不過天岳之中,論智慧論學識,除了軍師以外,百朝臣自認不輸旁人。軍師若有任務交待,百朝臣定能妥善辦好。」
「哦,你既如此懇求,吾便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事情若是辦砸,依是天岳的規矩,之後的懲罰你可明白?」
「是……軍師放心。百朝臣做事絕對萬無一失!」略作遲疑,百朝臣連忙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下來。
四無君智眸微動,難猜有意無意,羽扇向前一送,化出一本黑暗靈思:「將此冊設法交給鬼隱。」
「嗯?」
「有何問題?」
「無,此事便交百朝臣一手操辦,定讓軍師滿意。」百朝臣收起黑暗靈思,頭低下望山下看去問道:「軍師,妖后就這樣放走了嗎?」
「暫時不僅要放走妖后……甚至連外殿都該捨棄了。」
無情的言辭脫口而出,四無君漫不經心的神色,使得百朝臣內心大寒,不由疑惑問道:「為什麼?」
「迷達非是蠢輩,如今犴妖族元氣大傷,欲界既要掃除冥界,自當徹底的清除,何必留下外殿之人分一杯羹呢?欲界解決天岳外殿勢力,或者利用外殿進攻魔界已是可期。」
四無君的布局冷酷不近人情,就算是棄子亦得搏得最大的價值。天岳外殿從頭至尾僅是一顆棋子,利用欲界徹底殺傷冥界三族為天岳內殿開路,到了此時也該將之放棄,轉使天岳再度沉潛幕後,靜待更好的時機。
至於對某些事情的猜測,或許也該到了明確的時候。心思轉定,四無君轉頭遙感及近的氣息,驟露瞭然之色,暗自盤算:「排除一切不利對付波旬的變數,這就是你第二次的反擊?聞人然已被欲界擒拿,你又究竟會是何人?吾之布局早與預規不一,有何籌碼你早該利用,這才是對弈的好對手。」
第四十七章 智者謀,槍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