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心情確實可以體諒,有的心情,就不知該怎樣去體諒了。莫厘峰上詭異的氣流四處旋動,大戰在即,在場的眾人都可感受到身在戰團之中的兩人那急劇變化的武息。
蕭分宜紅唇微啟,「那我們就一起落地獄吧!」
這時候天者卻只回了她一句,「地獄有你,吾不孤也!」就算是落地獄,有你相陪,也甘之如飴。天者看她起手不悔,自己自當奉候……不過她身旁那個孩子……
「這個孩子與你有什麼關係?」天者攔住她的攻勢,只冷聲問道。
蕭分宜卻是默不作聲,琴聲一響,催動天地極音,不止天者,死國大軍一同有感。這至極的美妙琴聲,彷如天女的歌唱,索命與無形。
啻非天的不凡,當世僅有,無可匹敵。蕭分宜要想在這一場對戰中,保存自己的生機就無法去分心,因此這個孩子,她早就做好了犧牲的覺悟……揚起的琴音是無差別的攻擊……天者見她根本不管這孩子的死活,一時心思幽微,他不知道從前的事情,是他忘了。那這孩子呢?無緣無故出現在莫厘峰……她神情冷淡,根本看不出對這孩子有一絲的憐愛,仿佛在她眼中,這孩子只是一塊石頭。
他不敢問但又忍不住問,所以他還是問道,「我們……從前,這孩子是……」
蕭分宜冷冷一笑,「這當然不會是你的孩子……從前你與我也不過是陌生人,說是陌生人好像也不對,應該是認識吧,也僅僅是認識而已。」
天者該怎樣去判斷她的話,他根本無從去求證這些話的真假,只能由得她說。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他一掌將那孩子吸了過來,「這是你與一頁書的孩子?」
蕭分宜淡淡道,「或者是吧……」
她這樣的回答分明是在激怒他,天者看著這孩子,只要他稍稍用力,這孩子生息瞬斷。
「到底這是誰的孩子?」天者此刻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也抱持著微弱的期望,但蕭分宜說的是真還是假,他根本不知道。若否萬一,他便是有可能做出一生也無法挽回的錯事。他不信她能狠得下心,母子連心是天理,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就賭一次吧。
天者一手扼在嬰孩細弱的脖子,他就是看著她,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已經錯了,也不在乎錯的更多。此刻,天者才體會出那絕望的真意,便是無從反悔,無從抓牢,只有一錯再錯。
蕭分宜只淡淡一笑,「答案……你我心內不是早已清楚,你又何必再問。」
天者只覺得心口一疼,仿佛是被人鉗住了呼吸,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只要她發狠,當真可以有把人逼瘋的本事。現在的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分宜,到底要怎樣?」他實在沒有辦法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辦,只要她開口說一個辦法,無論如何,他去辦就好。而不是在這裡,自己這一份心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蕭分宜仍是笑著,「天者,這孩子當真不是你的啊!或許……唉,誰又知道這孩子是從哪裡來的呢?你說是不是?」
從哪裡來的?天者望著她,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同他說一句的實話。或者這也許就是實話……只是現在身在漩渦里的人已經無法去判斷了,只願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話罷了。
天者一掌打向嬰孩的腿部,霎時將孩子雙腿的經脈震碎……如此劇烈的疼痛,終於讓孩子慟哭不止,可是蕭分宜仍然無動於衷!她只是淡然的看著自己,仿佛根本聽不到孩子的哭聲。
這疼痛如何是嬰孩可以承受的了,不多時孩子便昏了過去,或許不用再多久便會無聲無息的死掉吧!
「如果三刻鐘之內不施救,這孩子再無活命的機會。」天者開口說道,方才那一掌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這時候蕭分宜開口說任何答案,只會是更將他推入深淵。
蕭分宜看著他道,「那就等三刻鐘後,我再告訴你答案。」
她那麼風輕雲淡的說著,你無法從她的面上捕捉一絲一毫的端倪,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抓心撓肺。到底是什麼答案,只恐知道答案的時候,便是孩子死掉的時候吧……
天者的心緒已經無法再安定,那徘徊在極端幽暗之中的心,不過是想著有一絲救贖的機會罷了。他能怎麼辦?為什麼他會忘記……為什麼記起一切的是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