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聞久違聲音,九天一雙俏眉再度擰結,手上力度又重了幾分:「月瑤,他——已經康復了?」
王月瑤見九天這般彷徨猶豫,雖心中無奈,但也明白她為何會有這般反應,當下已將不知說了多少遍的回答再度重複一遍:「平沙伯父經過多年治療,的確已恢復了往日記憶與甚至。只是受張瑾主控制許久,行動能力依舊有礙,因此平日裡只能在府中休養。」
「如此……足夠了,足夠了啊。」
仿佛終於放下心中躊躇,九天在喃喃自語中總算是鬆開了緊拽王月瑤的受。待她長吁數口濁氣,似是給自己壯膽後,這才邁開腳步往別院走去。只是行至入口之處,她卻又不敢就此進入,反而是探出腦袋,先往院中作出一番偷瞄。
此時肖寒意正在與一名坐於輪椅上的中年男子隨意攀談,見到探出半個腦袋的九天,正要開口招呼——
九天連忙搖頭制止,原本清冷的臉上竟顯出與「一念千斬」完全不符的慌張。
那男子雖說行動不便,但卻是驚人的敏銳,見到肖寒意臉色有異,已察覺到幾分不妥:「今天你還帶了客人過來?是月瑤麼?」
對肖寒意而言,雙方身份皆非尋常,他也不好隨意忤逆隱瞞其中一邊,所幸這個問題也不算難答:「月瑤如今就在別院之外。」
「你這小子,怎麼能讓一個姑娘獨自守在外面?還不快把她請進來?」男子笑斥了肖寒意一句,「為父在此先警告你,絕不可虧待月瑤半點,知道麼?」
肖寒意頓時滿臉悻悻:「孩兒明白了。」
「知道就好。」
男子訓斥過肖寒意後,已將輪椅向別院入口轉去,就要親自邀請王月瑤入內。
九天在門外偷瞄了半日,正是恍然之時,猝不及防下竟忘了匿藏,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在男子回身之時已被他收入眼中。
「嗯?」
一時間,雙方皆是就此愣住。
過了一陣,倒是輪椅上的男子率先反應過來:「是天兒麼?」
心中「敗露」,九天也知道繼續隱藏再無意義,這才邁著拖沓步伐走進別院中來,向自己義父肖平沙跪拜下去:「天兒……見過父親。」
「好、好、好!」肖平沙驚喜之時,語氣中已添了許多哽咽,「我恢復神智後,一直沒有收到你的消息,這幾年也一直抱怨你弟弟沒有用心尋你。沒想到,沒想到啊……」
感慨過後,肖平沙又是開懷大笑,只是在這笑聲傳出同時,虎目之中也隨即淌下欣慰淚水。
九天伏拜在地,聽到肖平沙又哭又笑,心中也是泛出酸楚:「父親,天兒這些年閉關之處並非凡塵,小靖找不到我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便不怪他了,你也別跪著,過來讓我好好看一看。」
肖平沙話語未盡,也顧不上擦去臉上淚水便要上前,身後肖寒意見到,已搶先一步推動輪椅,將他送到九天面前。
察覺肖平沙靠近,九天連忙撐起身子。俏麗臉上同樣兼備笑意與淚水,直看得肖平沙心中一痛:「這些年來辛苦你了,只是你這頭髮……」
九天為肖平沙拭去淚水,笑道:「父親你忘記了?我的頭髮一直是如此。」
「我記得卻並非這樣。」肖平沙拈起九天一縷白髮,「當年……你是一頭青絲。」
「啊!」
聽聞肖平沙之言,九天再度驚叫起來。
白髮殺星,一念千斬,此乃九天多年來為外界所熟悉的兩大稱號。只是縱觀天下,早已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原本也有著一頭烏黑長髮,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九天被肖平沙道出當年特徵,當下已變得支支吾吾,似是羞於提及當年舊事,更似是因意外之喜所致。這般模樣,便連肖寒意看到也倍感意外。
此時,尾隨九天進入別院,卻一直未有開口的王月瑤這才掩嘴笑道:「九天姐姐,月瑤方才說過,平沙伯父已恢復了往日記憶,卻沒說只有今生而已啊。」
王月瑤此言已明示一點:不限今生,即是包括前世在內。肖平沙不但恢復神智,更重拾了前世身為朱大善人時的記憶,當下已令九天心中更感驚詫。只見叫詩人聞風喪膽的一念千斬竟在自己義父面前不帶任何掩飾地忸怩起來,仿佛青絲白髮一事原由實在
490、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