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城外數里,儘是廣闊平原,若是踏於其上,本能令人心曠神怡,然而王月瑤法訣拈起一瞬,莫名威壓竟在瞬間席捲全境。城牆之上,除了幾名身懷修為之人,其餘一眾只覺得自身受到某股無形巨力擠壓,難以呼吸。
「這是……」雖說身為血海之主多年,程游陸早已練就一聲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但這突來異象,仍舊讓他心中驚詫阻撓了自己言語能力。
一道平穩卻同樣凝重的聲音傳來:「此乃超脫於俗世的威壓所致,只是各位無須擔憂,有沌主與主上在此,足以讓我等無恙。」
程游陸回頭看去,認得發聲者乃是方才隨王月瑤自雲中船舵降臨於血海的男子。他自然不會天真認為對方與他一般毫無修為在身,當下連忙恭敬拱手相問:「可請前輩明言?」
無爭如今已恢復壯年時容貌,但言語中卻依舊一派長者姿態:「老夫言語或許略有不妥,還請海主與各位包涵——眼前奇象於我等,大抵便如林中猛獸立於螻蟻之前,輕輕呼吸便足以讓我等支離破碎。如此形容,不知道各位可否理解?」
「……」
無爭解說之辭顯得對血海眾人萬分輕蔑,但那平靜言語卻表示出自己並未有誇大半分,一時間,血海眾人已陷入沉默之中。他們並非全無眼力之人,早已看出此刻王月瑤此時招來的奇象早已凌駕於他們所能理解範疇之外,更超凡人之力。雖說無奈,但也只得在沉默中等待後續發展,見證將來之事。
法訣拈動,王月瑤一身霓裳微微飛揚,絕色容貌上滿是凝重,而隨她行功進展,頭頂高空竟顯出一個偌大法陣,一塊巨大嚴冰從中墜下,轟然落到她與肖靖面前,亦是絕影堂眾人結成的包圍圈正中。
嚴冰落下,王月瑤長吁一口濁氣,轉向肖靖道:「人王,接下來,便是你等彰顯獠牙之時,月瑤在此告退。」
肖靖同樣未有半分放鬆,只向她微微頷首:「有勞沌主了。」
「好說。」
簡單二字過後,王月瑤雙腳未動,俏麗身姿已乘風而起,輕輕巧巧,直向血海城牆上飄去。
眾人連忙讓開一個空位,任她翩然而至。
知曉王月瑤真實身份,又見識過她隨手展現出的本領,血海眾人自然不敢對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天星賢者流露出半點輕視,程游陸拱手相問之時,已比方才還要恭敬了幾分:「不知賢者此舉,有何深意?」
「無他,只是風雲王交代,希望讓各位親眼見證絕影五陣之奧妙,也在日後研習之時能多幾分體悟而已。」王月瑤含笑應道。
程游陸一聽,只覺得自己一直捧在手上的陣法秘籍更加沉重,愕然半天,這才悻悻說道:「風雲王如此厚愛,游陸……血海實在受寵若驚啊。」
其餘眾人,臉上更是毫不掩飾,紛紛流露出自己對百年傳說之感激。
回看陣中,嚴冰墜地一瞬,絕影堂眾人已是凝神戒備。只見他們組成三面陣勢之中,又再有半數後退一步,雙腳一震,已離地五丈,穩穩妥妥地踏於虛空之上。
至此,所謂陣勢才終於成型。
身處陣勢中心,肖靖手持判生長槍,一身功力瘋狂催動。只見銀芒閃過,長槍銳鋒已沒入嚴冰之中。
「嗡嗡嗡嗡……」
隨著嗡鳴之聲響起,判生槍尖震動,竟令巨大嚴冰自內產生裂紋,並迅速蔓延。
「哐——啷!」
刺耳碎裂響徹天地,嚴冰破碎,一道高達九尺的魁梧身影悍然落地。
隨後,夢囈一般的疑問,卻如平地悶雷,直叫天地震盪。
「我等竟能重見天日?」
嚴冰脫困之人甫脫束縛,卻未看周遭眾人半眼,而是舒展一身筋骨,感受重獲新生之喜悅。然而城樓之上,程游陸等人早已目瞪口呆,為脫困者所掀動的異象而驚詫。
天地之間,遍尋六族,身懷修為者比比皆是,但能在喃喃自語間引動風雲色變者,又能有幾何?脫困者本領修為,早已不言而喻,若是與其有所摩擦,只怕頃刻之間,血海便要步冥地、棲霞堡後塵,化作一片廢墟!
而在眾人惶恐之際,喃喃悶雷再度傳出。
「雖說並非上佳,但終究曾是我族子民軀體,如今我等所能施展本領,更勝早
465、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