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翎的聲音帶著慈愛與勉勵傳到陳逸梨耳中,使得這名剛剛成為母親、正懷抱著自己孩兒的女子從心底生出一陣暖流,抱著孩子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再次使力,感受著孩子越來越強烈的溫暖。
「不知道兩位怎麼稱呼?」
「我叫芸兒,這個出手救了你的大壞蛋叫唐翎。」
此時已經恢復過來的芸兒悄悄地擦去自己尚未流乾的眼淚,拍打著唐翎的肩膀如此回答陳逸梨,不過她的那幾下拍打使上的力氣倒是不小,這讓唐翎懷疑是不是因為剛才阻止了她插手孩子誕生而作出的抗議舉動。
「感謝兩位救了我的孩兒。」
「不用客氣,我只是看不慣這幫山賊的行為而已。」
唐翎依舊用自己慣用的語氣去面對芸兒以外的人,揮手打發掉陳逸梨的道謝後,他像是被某種東西所吸引,抬頭看著遠方的某個角落。
「來了麼?」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芸兒不得不再次狠命地拍打這個莫名其妙地偏移了注意力的大壞蛋,只是唐翎的回應卻僅僅是一句簡短話語:「安靜。」
山賊營地不遠處。
一支約莫只有二十人的小隊正依靠著夜色的掩護迅速穿行著,從他們所行進的方向不難看出,他們的目的地亦是山賊們所集結的地方,整齊的服飾與步伐,無聲地宣示著他們曾受過非同一般的訓練。
只是在這支無聲的隊伍之中,一個不合群的步伐打破了本應出現在他們之中的協調。
杜大力,這名不久前得到唐翎與芸兒幫助的村夫此時正走在隊伍前面,得唐翎相助,經脈重生的他如今可說是脫胎換骨,其腳程之迅速,已使得他身後的那一支隊伍不得不竭盡全力才不至於落後。
「竹恆隊長,這人的說話是否可信?」
一名成員在氣息更換的間隙之間向為首之人提問,在隊伍之中,此時亦只有他與為首的隊長能夠在路途之中交談,其餘隊員卻不敢作出多餘的動作,生怕唐突的呼吸打斷了自己腳下的步伐,從而被遠遠拋離。
「此人言語可信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乃是他手上的信物。何況——」
雖說未被杜大力甩下,但那名隊長亦不願貿然回答對方的問題,此時的他左手緊緊拽著一件物事,微弱的紅光從他的指縫之間透出,那正是唐翎當初交給杜大力,讓他搬請救兵的血金墜。
「若他的話語不假,恐怕我們即便能及時趕到,也只落得個打掃戰場的差事。」
在換氣途中,這名隊長快速地說道,算是給身後部下作出一個回答,當然,這樣充其量只給對方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疑問。
走在前方的杜大力忽然停下了腳步。
目的地已至。
隊長如此想道。
停下腳步的杜大力仿佛為了響應隊長的想法,向著遠方一指,臉上神色,更不似作假:「各位,那裡便是山賊集結的地方,那兩位仙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那兒。」
隊長低頭沉吟:「一男一女兩位仙人麼?」
杜大力所指的方向此時依舊仍殘留著少許未曾散去的紅光,使得他不得不聯想到那兩位「仙人」此時正與那幾名修道者正在交戰之中。
就在此時,他左手傳來一陣細微的抖動,還握在手中的那枚血金墜正以一種有規律的細微震動表達這自己的興奮。
「血海創辦至今才送出的第二枚血金墜,難道真是那日在廣陵郡遇上的二人?」
隊長將左手平攤,注視著手中那枚依舊在震動的血金墜,兩個曾與他萍水相逢的身影隨之浮現與腦海之中。
一個俏麗、如同孩童一般未受到世俗所渲染的少女,一名深不見底、仿佛閱盡俗世凡人百態、居高臨下俯視萬物的青年!
「難道真的是他們?」
心中無緣無故流露出一種要膜拜遠方紅光的臣服感覺,隊長心中更是確信杜大力口中的那兩個仙人便是當日敢將那紈絝新郎官踩在腳下的那一對男女。
「杜大力,你來得還不慢。」
一個平靜聲音在眾人上方傳來,此時隊長終於見到杜大力口中的其中一名「仙人」——肉眼看去,對方只有二十餘歲,但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卻是沉穩與一種上位者才會擁有的主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