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嘯過後,芸兒體內真氣功力得以宣洩,卻也未有更進一步展示出什麼風雲奇象,而是漸漸歸於平靜,只有呼吸顯得渾厚綿長,彰顯出自己這番打坐吐納確實有所成效。如此大概再過了大半時辰,她才悠悠醒轉過來,回神瞬間,只覺得自己從頂上天靈頂,至腳底湧泉穴,周身上下無一不通透暢快,洋溢著一種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的感覺。就在她依舊微閉雙眼輕輕地抬高自己雙手,希望能夠更真切地感受這一種感覺之時,耳邊頓時傳時傳來洶湧狂風之聲,仿佛只是因為方才那個小小動作而引致一般,嚇得她猛地睜開雙眼。
「怎麼了?」
雙眼睜開,唐翎就坐在她的面前,臉上,依舊是往日那平靜笑容。仿佛他早已猜到芸兒此時的感覺。
「我……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唐翎仿佛考究一般,對芸兒明知故問:「你感覺到什麼?」
凡人修道,一旦窺視到修道的門路,往往能有非同一般的感覺,但這一種感覺卻又會因修道者各自的悟性差距而不盡然相同,如今唐翎有此一問,正是想藉機了解芸兒的修行悟性、天賦如何。
感覺自己初有成果,芸兒也沒有太過在意唐翎內中意欲為何,少有地認真回憶當時打坐時的感覺。然而,對於這位剛剛踏上修道之路的初學者而言,想真切地描述出自己的感覺,還是有著一定難度,良久,她終於說出一句自認為能夠正確表達自己感覺的話來:「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融進了這個天地間一般。」
唐翎的笑容未退:「還有呢?」
「就像從頭到腳泡到水裡面,渾身有種輕飄飄、暖洋洋的感覺。」
儘管芸兒的描述應該並不完全明確,但唐翎依舊清楚此時芸兒達到了何種境界——用凡人修道的一句話,大概便是「忘我之境」,也是大多數凡間修道者可遇不可求的冥思機遇。對於唐翎而言,理解芸兒話中的意思並不難,但讓他詫異的是芸兒初涉修道,居然能有這種凡人夢寐以求的領悟,顯然,這小丫頭的確有著不弱的悟性。
不顧唐翎驚訝,芸兒完善著自己的描述:「嗯……這種感覺好奇怪,就是不管什麼天啊、地啊,都像是水,我就在這水裡面,能夠隨意遊動。」
這一句話,更叫唐翎覺得又喜又驚,喜的是芸兒居然有著如此高的悟性,不僅初次打坐吐納便達到「忘我之境」,讓自身思緒融入這一片天地之間;驚的是一魂四體修行之神速,仿佛水到渠成,未見半點阻礙。
早前「天」曾出現在他的面前,自然也向他告知過當日八位聖者追捕妖體九天之事。在唐翎記憶中,最後一名能夠使用本源之技的妖族成員亦早在數千年前隕歿,妖族多年以來也隨之逐漸沒落,本源之技自然也未曾再現。那妖體九天不過數百年修為,即使能夠得到妖族遺留下來的研習方法,但要在這短短數百年之間,憑藉自己悟性去研習本源之技,若是換做尋常角色,顯然並不可能。
但若是將她修行的成果歸功於一魂四體的異常或許能是一個合理的解釋——比如遠遠高於同族的修行天賦,這一點在九天及芸兒身上都已表露出充分證據。九天的本源之技,芸兒初入修道便水到渠成地踏入忘我之境,除了「天生奇才」之外,已無法再用其他言語去解釋。
「翎,我這樣算是及格了麼?」
見到唐翎深鎖的眉頭,芸兒自然不知道她此時的成就遠遠震撼了面前這位創世聖者,反而以為自己的悟性尚有不足,因而引致唐翎此時的低吟。
幸好,唐翎已是反應過來。
「好,很好,看來你的確是擁有修道的潛質……嗯,遠比那些阿貓阿狗強了不少。」
如此輕笑,打散了芸兒的疑惑,唐翎抬手撫摸著芸兒的秀髮,滿臉的欣慰。為表示出更為充足的證據,他將芸兒那隻一直平攤著的手抬高,一直平放於芸兒掌心中的那枚血金墜此時已因為芸兒方才的運氣打坐而產生了共鳴,暗紅的光亮忽明忽暗地閃動,有如一位修道高手宏厚綿長的呼吸——這枚凡人的修道至寶此時正往芸兒體內輸送著最為純淨的人念之氣,並悄無聲息地溶進芸兒體內尚在緩緩運動的經脈之中。
「你是否能感覺到,體內經脈的那一股熱流?」
聽得唐翎如此提問,初涉修道的芸兒不由得閉目再次感受方才的境
25、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