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長安數十里外的某處地域。
曾匯聚了無數人注目的雲舵真停泊於此,甲板之上,幾道身影分別而處,或站或坐,各自的臉色也不盡然相同。
正對周圍沉默氣氛不甚適應的芸兒顯然有點不耐,輕輕扯了扯身邊唐翎的衣角:「翎,現在究竟要怎麼辦?」
唐翎罕有地沒有插科打諢,只是簡短地說道:「等月瑤完功再看。」
自蒙面男子被肖靖制伏後,他的身份便連唐翎亦大為驚異,而在探查過他體內狀態後,創世之靈臉上罕有地出現了陰沉。
靈識被抹、魂魄破碎,前半生記憶全數化為空白,只餘下爭強鬥勝的本能。雖說以創世之靈的能耐,要為他修復破碎的魂魄確是舉手之勞,便連恢復靈識也並非什麼難事,但一生記憶被盡數消除,即便唐翎神通再廣,也不可能將此重新歸於舊狀。故此,在探查過後,唐翎一邊出手為其滋養本已破碎的魂魄,一邊命肖靖將王月瑤請來,希望能依靠天星門的獨門神通讓他重拾過往記憶。
而不遠處坐立不安的那對姐弟,此刻更是焦慮。
王月瑤行功多時仍未有所動靜,九天已是焦急萬分,而聽到唐翎芸兒那一問一答,更有點壓抑不住,開口便問:「那個王月瑤是否真的能夠救回我父親?」
「若連天星門傳人也束手無策,那便是天地六族的能人異士齊至,你的父親也沒有康復的可能,日後只能成為一個沒有過去,迷惘未來的陌生人而已。」唐翎平靜回答,但隨即又沉吟,「但月瑤如今功力尚淺,究竟要耗費多少時間,仍是未知之數。」
九天聽後便是一陣沉默,也不繼續追問。畢竟自己父親已然救回,有創世之靈保證其生命安全,已是意外之喜。如今更請來天星門新賢為他恢復記憶,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她也不該再多作囉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此刻早已夜幕罩頂,只見一道溫文倩影終於走上甲板,臉上雖然帶著幾分疲倦,亦有著幾分如釋重負。
見到王月瑤出現,九天與肖靖當即迎了上去。
雖然本性桀驁,但九天始終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嬌弱的少女為自己父親康復已是竭盡全力,故此在語氣上亦不由得客氣了幾分:「月瑤……姑娘,不知我父親情況如何?」
「令尊靈識被人強行抹除,記憶亦全數喪失,這並非一時三刻可以恢復。我以天星門的回緣之法灌入他魂魄之中,讓他在昏睡中重拾今生因緣,待他醒轉之時,應該會恢復過去的部分記憶,但因為他魂魄早已殘破多年,如今剛剛修復,如今他要昏睡多久我也毫無頭緒。」王月瑤長嘆一口氣,「可惜月瑤功力尚淺,只能做到如此,若是老師尚在人世,或許令尊不日便可痊癒。」
王月瑤雖自稱療效甚微,但九天姐弟終究是見到了希望,故此對她依舊是千恩萬謝。此時唐翎亦帶著芸兒走上前來:「天罡天命已盡,將衣缽傳承於你後歸於輪迴本是定數。但今日你所行功法,早已大出我意料之內,實在不用妄自菲薄。」
說罷,他又對芸兒說道:「小靖、月瑤今日太過勞累,你先帶他們去休息,我尚有幾個問題要九天解答。」
芸兒乖巧地「哦」了一聲,便帶著肖靖與王月瑤往船艙房間中走去。
此時甲板之上,只餘下唐翎與九天獨處。唐翎也不拐彎抹角,淡然開口問道:「將事情始末說出來吧。」
語調雖然平淡,但九天早已聽出了幾分凝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與肖靖並非血親。」
唐翎點頭。
身為妖族,九天修煉數百載,自然不可能是肖靖的親生姐姐。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半只是結義姐弟而已,只是這終究不是重點,因此唐翎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但九天並沒有將此一筆帶過的打算,反而像碰到了一個難得的傾訴者一般,開口便從她的最初說起:「我自六百年前生出靈識,步入修行一途,被季落族長收留,並傳授我妖族修煉功法。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屬何族,親生父母是誰,甚至連自己本相族群亦不知曉……」
唐翎靜靜傾聽,自當日在神帝口中得知恆族打亂始末後,他已知曉了一魂四體的由來。人體芸兒、仙體延靈均是托生轉世,想來妖體九天也不會例外,只不過在轉生過程中略帶曲
202、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