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暫放一邊,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客人。」王劍州側開身子,已將身後兩個年輕人拉到王月瑤面前。
再看興師問罪的楊國忠。
在王劍州父女交談之時,他已走到唐翎身後,一身官威已流露出來:「這位朋友,你可知道方才言語,已是冒犯了當今皇上?」
唐翎雖然知道來者是誰,卻未有轉過身去面對:「在下所言,句句實情,何來冒犯一說?」
「你對當今朝廷不敬,危言聳聽,稱亂世將至,此般言論已能讓你落得一個反賊的稱號!轉過身來,讓老夫看看,究竟是什麼一個膽大包天之徒,敢在天子腳下大放厥詞!」
楊國忠雖將心裡怒火強壓,但口中言語卻異常嚴厲,自己身為當朝宰相的氣勢已盡數展現出來,大有要將面前狂徒捉拿問罪的模樣。但唐翎卻是不緊不慢,一句平靜說話已在這股怒火上再添了幾分燃油:「楊宰相,只怕你在見到我的容貌後,提不起問罪的勇氣啊。」
「大膽!」楊國忠怒極,「立即轉過身來,面對本相!」
見到自己父親盛怒,一旁的楊守業心中頓時竊喜。自己父親位高權重,便是那些皇親國戚也不敢與他正面相爭,這風嘯嶺不僅沒有擺出應有的奉承姿態,甚至還出言挑釁,簡直是自尋死路。
唐翎無奈一嘆:「既然如此,在下便應了楊宰相的要求吧。」說罷,他將手中茶杯輕輕放下,卻也未有站起,只是悠然轉身,以自己半張面孔展示在楊國忠眼前。
「啊!」
瘦削臉容映入眼中,楊國忠頓時被嚇得連連倒退數步,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原本還算得上俊朗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驚慌。
風雲王?
雖然平日裡權勢滔天,但楊國忠終究只是一名凡人,當日風雲王在洛陽舉辦大婚之際,雖然最初他曾質疑唐翎以及那所謂神帝、魔尊的身份,但四方瑞獸朝拜的景象卻是叫他震懾了許久,心中再也不敢對這名號泛起半點不敬。如今這位百年傳說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父子更是在不知情下對他惡言相向,若是對方真要追究起來,恐怕便連當今皇上,自己的堂妹夫李隆基也無能為力!
一旁楊守業何曾見過自己父親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雖然不知道楊國忠因何而驚慌,但也察覺到某些蹊蹺,只是不知內情的他,也只限於猜測而已。
唐翎見到楊國忠居然產生了如此大的反應,有點無奈地對一旁掩嘴偷笑的芸兒說道:「我的模樣難道就這麼不堪,只是一個側面便能讓當朝宰相如此失態?」
「你的模樣並非不堪,而是難登大雅之堂啊。」芸兒眼珠一轉,嘻嘻笑道。
一聲調侃,頓時叫唐翎的洋洋自得變為哭笑不得。
此時楊國忠終於回過神來,但口中唇舌卻依舊結巴:「風、風、風……」
唐翎立即接話:「山野旅人風嘯嶺,見過楊宰相。沒想到天下雖大,我們卻仍能相遇啊。」
簡單一句說話,已讓楊國忠嚇出了一聲冷汗,也叫他聽出了唐翎要掩飾身份的用意,當下慌忙回禮:「國忠也沒想到能再次遇上嘯嶺先生,確實是巧遇。」
楊國忠言語之間,已將自身姿態放得極低。這一句回話,不僅是楊守業,便連一旁靜待好戲上演的史朝義也是一愣。
身為當朝宰相,除了面對天子萬歲,楊國忠何曾如此謙卑過?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衝擊,楊守業連忙開口問道:「父親,你這是作甚?」
楊國忠額角泛汗:「嘯嶺先生乃是當世聖賢,為父只是一介凡人,自然該擺出這般姿態。」
「楊宰相過謙了,嘯嶺當不起聖賢之名,這次來到長安,只不過是遊歷而已。」唐翎亦不願在自己身份上多作糾纏,簡單一句說話,便要將話題岔開。
此時王劍州父女亦帶著那兩名客人走了過來,簡單地與王劍州打過招呼後,唐翎的目光落到其中一名客人身上,臉上皆是玩味:「沒想到今夜我居然能夠連續多次遇上故人——段堡主,別來無恙吧?」
兩名客人之一,正是棲霞堡堡主段環山,見唐翎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也不好裝傻,躬身行禮道:「沒想到短短數月,環山又能夠再遇嘯嶺先生。」
方才從王劍州父女的交談,以及
156、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