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掙扎著從巨坑中撐起自己的身子,張瑾主拭去嘴角處滲出的血跡:「瑾主承認,今日之行的確過於輕視血海以及長河長老的本領,但這並不代表在下今夜會就此失敗。」
「大言不慚,如今你自身難保,又何談成功?」李長河的不悅已轉變為不屑,「張瑾主,你的笑話並不好笑。」
「不知長河長老可曾記得,方才我就說過,可作調遣的傀儡有限?」
聽到張瑾主此言,李長河微微一愣,隨即作出了猜測,只是這個猜測若是成立,對風雲王府卻並非是什麼好事:「難道你今日帶來的,並非只有兩具傀儡?」
張瑾主此刻自行揭開底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哈哈大笑:「今日我帶來的傀儡共十二具,除卻長河長老所見的兩具,其他傀儡雖略有不如,但要是血洗整個風雲王府,相信毫無難度。長河長老,你若是不信,待得你到達黃泉之下時,可以親自詢問一下同為亡魂的血海一眾。」
「在此之前,老夫要先行將你擊殺,納命來!」
李長河大喝一聲,再次撲向張瑾主。
「論修為,長河長老確實不俗,天下之大,能在你手上討得半點便宜之人,只怕已是寥寥無幾,可惜——」
烈掌到來,張瑾主卻已失卻蹤影。
隨後,輕蔑聲音自李長河上方傳來。
「——長河長老,終究只是一名凡人而已。」
李長河抬頭往上看去,只見張瑾主腳踏虛空,從懷中掏出一枚鮮紅的丹藥,拍入自己口中:「方才我只是為了試探你的實力,才佯裝敗陣,否則你這區區凡人,又怎能傷我?」
「凌空而站,看來你並非只是有點本領的凡人而已。」李長河眉頭輕皺,卻未有半點驚愕。
「慚愧,瑾主只是略占幾分機緣而已。」
丹藥入口,張瑾主頓時迸發出陣陣威壓,方才因李長河攻擊所受的傷創居然在瞬間全數痊癒,身上的氣勢亦隨之暴增數倍。低頭看了立於地上的李長河一眼,他有如打量著一具已然僵硬的屍體:「長河長老,我倒想看看,你在十具傀儡面前,是否能夠保住一條殘命!風雲王府,今夜之後將化為烏有!」
方才的劣勢乃是張瑾主自己刻意為之,目的便是要探究李長河這位血海第一高手的本領究竟去到了何等地步。而如今重新恢復了功力,張瑾主自信自己絕對能夠與李長河斗個不相伯仲,加上那召來的十具傀儡,要擊殺李長河絕不成問題。之後,他只需完全血洗這風雲王府,不留任何線索證據,相信便是以風雲王的神通,亦無法探查到自己的身上。而經此展示之後,冥地更能看清如今的形勢,與棲霞堡的聯盟自然可以更加穩固。想到今日一舉多得的行動,張瑾主便不由自主地大笑起來。
但就在他得意洋洋,等待著十具傀儡到來的時候,一個略帶失望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原來只有十具傀儡而已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壓力,身處半空的張瑾主感覺到自己的脊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便連方才剛剛浮現的得意忘形,亦隨著這一聲長嘆而煙消雲散。
這種壓力他再熟悉不過!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那股無形的威壓卻清楚地告知張瑾主一個事實:來者能為絕對超出他可應付的範疇!
甚至早已超出他想像之極限。
腳下發勁,張瑾主在瞬間已出現在十數丈以外的位置,但就在他轉過身去,要看清來者容貌的時候,卻發現那股壓力依舊停留在他後方。
腳下再次發力,張瑾主一連變換了數個位置。
但那一股壓力絲毫未變,緊緊貼在他的背後,如影隨形。無論張瑾主如何移動,對方依舊與他保持著同樣的位置。
「何方鼠輩?」
自今夜來到風雲王府後,張瑾主一直表現出十拿九穩的從容模樣。哪怕方才被李長河連番的攻擊壓制,他亦自信自己最終能夠將其滅殺,但如今居然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高手有如幼兒般戲耍,他終於露出了幾分急躁,只見他身形微動,揮手一掌便向後方掃去。
「勁道不俗。」那個似是掌控著張瑾主的聲音如此說道,「但依舊不夠。」
張瑾主這一掌沒有擊中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