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宴席,自正午開始,在一眾賀客的細咽慢嚼下,一直維持至傍晚時分,待得眾賓客完全散去之後,也到了深夜。席間,除了李亨帶著楊國忠與安祿山向唐翎敬過一杯酒後,亦再也無人敢上前來作敬,倒是讓唐翎輕鬆了不少。
唯一在宴席上仍敢肆無忌憚的,依舊是那血海老祖程咬金.這位本應於麟德二年便撒手人寰的大唐開國功勳在這天寶年間的宴席上絲毫沒有給唐翎留下半分臉面,在面對滿桌好酒的同時,依舊與唐翎唇槍舌戰,好不痛快。便是那些賓客全數散去之後,他仍舊窮追不捨,拉著唐翎要與其喝上三天三夜。若不是李長河等人好言相勸,恐怕唐翎至今仍舊得留在酒桌旁邊。
此刻,唐翎已來到了自己的新房之前,正有點猶豫地來回踱著方步,驟眼看去,竟有種躊躇不前的模樣。
「臭小子,你等什麼呢?難道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程咬金手捧一大壺老酒,對唐翎此刻表現出來的模樣大為不滿。
往日總表現出雲淡風輕的唐翎甚為不滿地瞪了程咬金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臭小子啊……」程咬金又灌一口,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忽然靈光一閃,那粗礦臉容上又浮現出幾分壞笑:「難道你居然在害羞?」
唐翎腳步一滯。
「你在害羞,你一定在害羞。」程咬金的壞笑已轉變為哈哈大笑,「百年傳奇緝風雲,跺一跺腳都能叫天下蒼生風雲色變的創世之靈,居然在害羞!哈、哈哈哈哈哈哈!真該叫世民他們也看一看你現在的模樣,我敢打賭,若他們知道你會有這般模樣,絕對會笑個三天三夜!」
唐翎繼續緊盯程咬金,看著他不停地用那些已經作古甚至可能已經墮入輪迴的老友來消遣自己,忍受著那毫無節制的笑聲,不知怎的,心中居然浮現出一個念頭:將這死胖子摁倒在地,把他揍個「死」去活來。
「死胖子……」唐翎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程咬金報以一句反問:「幹嘛?」
「滾!」
唐翎身形一閃,已來到程咬金身後,未待這個死胖子反應過來,一腳飛起,已將他踢到半空之中。
只聽半空中傳來一聲慘叫:「你這臭小子不顧道義,居然剝奪我鬧洞房的權力……」
唐翎又是一躍而起,往身處半空尚未開始下落的程咬金身上又招呼了一腳。
慘叫聲再次響起,洛陽深邃的夜空划過一條粗獷且洪亮的的弧線。
「怎麼兩腳都踢在屁股上?臭小子,我發誓與你不共戴天!!!!」
自身上功力被封后,唐翎首次全力出腳,直接將這死胖子踢出了洛陽城外。
然後,整個洛陽城終於重歸寂靜,只有仍舊逗留在半空中的六大瑞獸,偶然發出的微弱喘息聲,表示著這個城市剛剛度過了一個盛典。
重新回到地上,唐翎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有點凌亂的衣物,深吸一口氣,終於向那緊閉的新房大門走去。
但就在唐翎來到門外,正要抬手推開那扇代表著某種象徵的大門時,略顯生硬的動作卻又有點猶豫地停了下來。
「似乎……我的確是有點害羞。」
動作凝住的唐翎感受到自己的動作後,心中一愣,隨即想起程咬金方才肆無忌憚地呼喊出來的言語,臉上居然不自覺地傳來一陣滾燙的感覺,隨後不由得有點自嘲地說道。
如此,唐翎一直保持著這般姿勢,居然又枯站了一陣。
「我就說你小子在害羞,還不承認。」
唐翎背後傳來一陣戲謔的話語,但當唐翎帶著明顯的殺意回過頭去的時候,那好不容易才從洛陽城外潛回王府的程咬金已早早遁開,只留下一句大笑:「老子喝酒去也,你就在此害羞到天亮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胖子,待得明日我再找你算賬!」
唐翎聽著程咬金那明顯幸災樂禍的笑聲,心中暗暗打定注意,只是他那依舊抬起的手居然在這時情不自禁地向前推去。
「碰!」
「哎喲!」
只聽屋內傳來一聲痛哼,唐翎在回過神來之時,一見到那扇原本虛閉的房門如今已然敞開,門的另一邊,一位半蹲在地,捂著額頭的姑奶奶已呈現在他的面前,痛
118、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