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心裡咯噔一下，兩側都是荒地，沒有岔路，這輛404車怎麼可能會憑空出現在他後面！」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頭頂，沈明的腿不自覺的發抖。」
「他心裡一直在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404車突然加速，超車到了他的車前方。」
「沈明死死盯著404車的車屁股。每個站都有人從車上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十幾分鐘後，兩輛車都到了終點站。」
「張揚下車，蹲在路邊點了一支煙，他朝沈明招了招手：『過來，搞根煙抽抽。』」
「沈明打量了張揚一番，月光下，有他的影子。嗯，應該，不是鬼。」
「沈明蹲在張揚身邊，張揚給他遞了一支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沈明戰戰兢兢的問他：『張哥，為啥這裡的乘客都這麼奇怪？』」
「張揚不解的看著他：『奇怪？哪裡奇怪？』」
「沈明：『那些乘客，又不講話，又不玩手機，一個兩個的，板著個臉坐在車上，和鬼一樣。』」
「張揚吐了一口煙霧：『誰告訴你坐車的人都要玩手機都要講話了？人家喜靜不可以啊？』」
「沈明皺了皺眉頭。他覺得張揚的說法很扯淡，一個兩個人喜靜就算了，怎麼可能一車人都喜靜？」
「張揚拍了拍沈明的肩膀：『別愣著了，再開來回一趟就收工了，趕緊的。』」
「沈明又回到了車上，張揚的車勻速跟在他的車後面。」
「道路兩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一路沈明都沒有停車。」
「張揚的車並沒有中途消失，而是一路跟在他後面。」
「沈明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可以確定，張揚是個活人。」
「往返兩趟，一個乘客都沒有接到。沈明看了看時間，剛好23點30分。」
「沈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呼——終於下班了。』」
「沈明掉頭，往公交公司的方向駛去。」
「明亮的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
「前方墓園的站牌旁，居然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穿著一件森女系的碎花連衣裙，正在對著沈明招手。」
「沈明剛想踩下剎車，他突然想起了領導說的話：晚上11點半準時下班，途中堅決不能停車……無論路邊誰給你招手，你都不能讓對方上車。」
「想到這裡，沈明又一踩油門，車子加速往前駛。」
「車輪胎陷進了路邊的泥坑，濺得小姑娘一身的髒水。」
「沈明從後視鏡里看見，小姑娘對著他的車罵罵咧咧了一頓，隨後，404路車又停在了墓園站前。」
「沈明心想，這個小姑娘應該會上404路車吧。」
「第二天，沈明來到公司準備上班。」
「沈強朝他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沈強臉色焦急的對他說：『哎喲，阿明啊，你被投訴了啊！』」
「沈明：『啊？誰投訴我啊？』」
「沈強：『一個姑娘投訴你的，人家還親自來咱們公司了。她說她昨晚在路邊對你招手你都沒停車，說你甩客。』」
「沈明表示委屈：『不是領導和我說的嘛。晚上十一點半後，不管是誰招手，都不能停車嗎？』」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森女系連衣裙的女孩子氣匆匆的朝沈明走來。」
「領導小跑跟在女孩身後。女孩一見到沈明，立馬破口大罵：『就是他！就是這個臭司機濺了我一身的泥！』」
「沈明理直氣壯的說：『誰是臭司機呢？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一點！』」
「女孩十分生氣：『說你是臭司機呢！臭司機！臭司機！不接客就算了，還濺我一身的泥！』」
「沈明不爽了：『當時我下班了，幹嘛要接你？不是還有一輛車停在你面前了嘛？你上404路車不就行了？』」
「女孩氣急敗壞：『放屁呢你！那條路不就只有你這一趟車嘛？哪裡還有其他的車？』」
「沈明被懟急了，反駁道：『我看你才在放屁呢！當時不是還有一輛404路車停在你面前嗎？』」
「女孩氣鼓鼓的罵了一句：『神經病！胡說八道！』」
「領導一直安撫著女孩的情緒，他把女孩帶回了休息室。」
「沈強一本正經的問沈明：『阿明啊，哪裡來的404啊？你負責的那條路段，就只有你開的401路車啊。』」
「聽到大伯提起這茬，沈明才想起來：『大伯，就是那個叫張揚的啊！他說他跟你以前是同事，404路車就是他開的啊！』」
「沈強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的瞪著沈明：『你……你說什麼？』」
「沈明繼續說：『就是那個開404路車的張揚啊！』」
「沈強咽了一口唾沫，戰戰兢兢的對沈明說：『孩子，你沒病吧？張揚……張揚已經死了兩年了啊！』」
「沈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張揚……死了？』」
「怎麼可能！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地上看見了張揚的影子，他怎麼可能死了！」
「沈強嘆了一口氣：『兩年前，張揚開的那輛404路車在墓園站附近出了車禍，整輛車都撞上了路邊的山。』」
「當時車裡一共有十五個乘客吧，加上張揚，無一存活。」
「沈強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難怪昨晚他在墓園站附近的時候發現張揚的車憑空出現，難道張揚真的……」
「沈明猛地搖搖頭，他對沈強說：『大伯，我……我不想開那趟車了，我……我要離職。』」
「沈強拉住了沈明，勸他：『阿明，別衝動。你都簽了合同，如果離職，是要賠錢的。聽我的，先干半個月吧。』」
「沈明害怕得渾身發抖：『大伯，不是我不想干，是……是我昨晚看見了張揚啊。』」
「沈強安慰他：『你會不會是眼花了？』」
「沈明哭著搖頭：『沒有啊，我是真的看見張揚和他的車了。大伯，你說，我是不是見鬼了啊？』」
「沈強覺得沈明說的話太不可思議了，這人怎麼可能死而復生呢？」
「但沈明又不認識張揚，如果真的沒見到他，沈明是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人的。」
149：詭司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