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弟子已穿過甬道現身,仍是慌亂喊道:「破雲箭響了,破雲箭響了……」
「響了幾聲?」程嘯山急道,臉色也甚為緊張!
「三聲,接連響了三聲,是從崖頂上傳來的!」那弟子道!
程嘯山臉色一頓,慌亂的神情便瀰漫了開來,其餘數人也都如此。這一幕,倒讓龐如烈、沈郎幽等人瞧得詫異不已。
「難道我正道雄雄之師,今日當真要一敗塗地嗎?」周白隱突然甚是淒絕地仰天長喝,也不知為何。
楊展琴喝問道:「崖頂發生何事,你可知道?」
那弟子道:「弟子不知!弟子聽程掌門吩咐守在萬壽宮外,聽到穿雲箭的響聲也是嚇了一大跳,本想派人前去打探,那紫藤林又無法穿過,只好先進來稟報諸位掌門、大俠!」
「圍剿大師出發之前,各派便有約在先,若非受到致命襲擊,穿雲箭絕對不發!如今魔教妖人盡在此處……」程嘯山說著,冰冷的神色突然一亮,兩眼如虎豹一般瞪向對面,怒吼起來,「奸賊,必是你們設下的埋伏,是不是?」
這一下真是讓龐如烈等人發懵了。
他們自問今日一戰,許多事都出乎意料,落得如此下場已是始料未及,又哪能未卜先知布下援兵呢?只是這龐如烈乃是絕頂聰明之人,雖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眼下情境乃是天賜良機,忙應變道:
「蠢材,蠢材,現在才反應過來!龐某今日若沒有十足的準備,又豈會帶著教眾兩百餘人,在這萬壽宮中等死?方才,你們幾次三番質問是否在拖延時間,卻遲遲沒有動作,落得眼下局面純粹是咎由自取!」
「奸賊,該死的奸賊!今日不取你狗命,老子難消心頭之恨,拿命來!」楊展琴滿面青筋暴起,一聲怒喝險些將房頂掀翻,揚起大刀就要朝對面殺去。
龐如烈哪裡怕他,抓起靜音便往前一挺。楊展琴此時已紅了眼睛,不管不顧便要將大刀砍落,千鈞一髮之際便聽「鏗」的一聲,一柄長刀突然從旁邊飛出,竟楊展琴的刀撞向一邊。
「楊大俠,大敵當前,還望你以大局為重!」程嘯山忍無可忍地怒喝起來,不等楊展琴回應,他又朝龐如烈喝道,「你們若識相,便好生留著靜音師太和龍一的性命,若有半點損傷,我們能殺進這萬壽宮第一次,便能殺進來第二次,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程嘯山便振臂一呼:「所有人聽令,退!」
話音落地,程嘯山便帶著周白隱等人急急往後退去,那楊展琴雖然惱得渾身發抖,卻也還是隨眾人退了出去,不多時,熙熙攘攘站了半邊的大殿頓時空空如也,叫龐如烈等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黑鷹使,眼下該怎麼辦?」沈郎幽突然發問。
龐如烈攢眉思索許久,喊了一聲:「麟四,你輕功好,跟著這些人去瞧瞧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哦……」
麟四身為麟宗之主,本來品階比黑鷹使要高,但龐如烈主持大局乃是司徒駿授意的,眼下他雖滿臉不情願,也只能瞧了瞧滿臉是傷的麒二,施展輕功追了出去,萬壽宮外見正道以金針蘸藥水刺入頭頂的督脈穴,心中甚是不解。後來又見他們不懼林中的寒屍毒,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便是用這法子穿過了紫藤林,心中大為驚奇。
待跟著這五百多人出了紫藤林,崖頂上已是一片火光沖天,墜崖的人如下雨一般,一個接一個喊叫悽慘,摔得粉身碎骨。不多時崖底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慘烈如煉獄場一般。
程嘯山等人瞧得目瞪口呆,眼見滿地正道弟子的屍首,一個個頭皮發麻、渾身劇烈震顫起來。不待往前衝殺過去,耳邊一陣風起,程嘯山突然大喝:
「退!」
眾人不知為何,急忙往後退去,便聽耳邊傳來「嗖嗖」的聲響,上百枚牛毛一般的細針灑落在地。細針每隔一盞茶的功夫發射一次,一次比一次波及的面積要廣,眾人在黑夜之中瞧不真切,只能不停地往後退,眼睜睜看著一撥又一撥人從崖頂飛下來,黑壓壓地站在崖底瞧不清楚面貌。
「來者何人?」程嘯山怒喝道。
對面並不應答,也始終沒有動作,像是在分析眼前局勢。過不多時,程嘯山又要怒吼,卻聽對面一人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