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k致力於提升人類整體文明水平,而並不單單關心某一個單獨的『支柱』。
他們承認『支柱』的作用,但並不會為某個支柱而去阻礙人類整體的文明進程。
比如如果高凡這樣初露頭角的畫家,會被stk珍視,因為高凡帶來了『惡魔派』的畫技,不過只要這種繪畫技巧流傳下來,在stk眼中,一道新的『文明屏障』就會誕生,所以,stk更關注的是文明的整體性,而非孤例。
換句話說,stk認為的支柱,是文明本身。
但無論如何,偉大存在們被人類文明阻礙,以至於無法入侵到人類社會這個前提,倒是stk與掘墓人共同的認知。
高凡不知道這認識從何而來。
但它的確凝成了暗面世界各種調查員組織的成立宗旨。
否則面對偉大存在那種不可抵禦、不可注視甚至不可思想的不可名狀式恐怖,任何得知真相的人類,都會喪失抗衡的勇氣,而轉為跪拜臣服的奴僕吧。
所以,又變成了那個問題,支柱,究竟是什麼?
帶著這樣的疑惑。
高凡瀏覽著stk傳來的資料。
那是一段萬物歸一者、黃衣之王和活焰三個偉大存在攪動著世界風雲的日子,一切被記載的歷史背後,都有著一位或兩位甚至三位惡魔在密謀低語,而這一切,在1920年嘎然而止,三位偉大存在似乎被一種更強大的偉力,中止了對人類世界的干涉。
誰幹的呢?
高凡饒有興致得想。
時間與空間可真是有趣。
如果不把時間視作線性流淌,從更高維注視它高凡與安娜所創作的無限對稱畫法,就帶著這樣的視角那麼1920年的確正在入侵人類世界,但歷史在1920年頑強的分了個岔,把那些來自偉大存在的直接干擾給排除在外,讓祂們只能暗戳戳的在私底下鼓搗陰謀。
「如果按照一些三流的寫法,那麼現在正在試圖解讀這段真正歷史的我,可能就是那個力量呢~」高凡跟自己說,再一想又不對,「應該是被我踢去1920年的林森浩,更像是拯救末日的主角啊……」
「你嘀咕什麼呢?」穿著圍裙的辛未揣著菜從廚房從來,擺在高凡面前的實木大長桌上。
這張桌子寬三米長兩米,是高凡吃飯畫小樣擺書堆顏料的地方,還是上帝的窩,同時如果高凡願意,他也完全可以在這張桌子上睡覺,現在辛未揣來的飯菜只占了其中一個小小邊角。
辛未似乎是聽到了高凡提到『林森浩』的名字。
關於林森浩掉落山崖失蹤身亡之事,辛未一直不願相信。
而之後在滬上遇到的一次奇妙事件,更讓辛未隱然有個直覺,那就是林森浩未死。
「你聽錯了,我說的『該拆了』。」高凡舉著雙手說。
現在是高凡受傷後的第七天了。
高凡覺得自己該拆『包裝』了。
反正三天一次換藥,上一次是昨天,那是最後一次換藥,醫生是這樣說的。
當然醫生的原話是『如果不放心就等幾天才拆紗布,但拆開換個創可貼貼上效果也是一樣的』。
「是該拆了啊。」辛未頗覺遺憾的樣子,這幾天高凡在她手底下異常乖巧也沒辦法不乖巧,高凡沒有手啊。
「你好像不太樂意的樣子?」高凡不滿意得瞥著辛未。
「我就是期待有一天,等你老得走不動道了,只能被我用輪椅推著,這樣你就不會四處亂跑,而我可以天天推著你到廣場上曬太陽。」辛未幻想的未來,浪漫是浪漫了,總覺得有點病態。
高凡想想那個未來,打了個寒顫。
他寧可死在污染里。
不,死在污染里也挺噁心的。
還是畫著畫,忽得口吐鮮血,一邊把畫布染紅,鋪上一層最後的琉璃血色之光,一邊離開人世,比較符合他對生命意義的想像,然後再把『噴血畫亡』變成惡魔畫派的最終極奧義,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豈不是真正的『絕了』。
接下來,高凡雖然急著想拆紗布,但辛未堅持過了這餐飯再拆,於是她又笑眯眯得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