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擔憂,但馮夫人和馮寶寶,也沒法因為高凡一句話就離開自己的家。
高凡見勸不走她們,便決定要儘快解決此事,儘快降服這個令咒。
可能是高凡給的壓力,所以再隔三天,馮元已經突破了390這個關卡,眼瞧著400在望,如果毛周手中的紅樓人物,是按照清版統計所合計,馮元已經描繪出《紅樓殘卷》上將近九成的人物了,可能再有幾天或半個月,這場持續了一年多的修煉,就可以告一段落。
今天。
高凡氣勢洶洶拿著碳粉和碳筆,繼續挑戰。
馮元為了看管自己的古物寶貝,一直在高凡挑戰時守在一邊。
此刻瞧著高凡帶來的傢伙事,不禁十分好奇:「這盒裡是什麼?還用碳筆?碳筆怎麼可能畫出工筆畫呢?碳筆畫出來的還叫工筆畫麼?」
「行不行的,試試就知道了。」高凡一邊說著,一邊又展開了自己讓辛未制好的捲軸,一個十米長已然裝裱好的宣紙長卷。
水墨作畫,一般都是先畫再裝裱,究其原因就是筆墨難控,《蘭亭序》、《滕王閣序》等等流傳千古的名作,亦是被作者自身圈改無數,就是因為其中錯字、漏字、別字太多,若非這些妙手偶得之作,太過出名,作者自身亦是難以復刻,怕是得不著流傳於世的機會。
但高凡用碳粉碳筆仿的工筆,可不一樣啊,因為碳可擦啊。
於是高凡就先裱再畫,這樣畫紙又硬又實,極利於碳筆描繪。
「小高啊,你還真是處心積慮。」馮元瞧出了高凡想幹啥,不禁感慨,但也沒辦法反對,因為高凡也沒違規。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馮元就是那個『君子』。
高凡嘿嘿一笑,叫出毛周,升騰自己的靈感,讓這位清朝女畫家坐在自己面前。
「你又來了?」毛周對高凡沒什麼好臉色,之前幾天一直糾纏不休,結果連幅完整的工筆都畫不出來,著實無賴一個。
「這次可不同了~」高凡笑著說,「毛周女士你瞧好吧!」
說著,高凡開始在書桌上攤開宣紙上用手抹著塗碳作畫,只見他右手落筆勾輪廓,左手以碳塗陰影,『工筆』雖然與『寫意』對稱,但說得是其極重形體,而畫法中也不乏填色作抹,粉黛互用之技巧,所以成品極盡富麗,易流傳刻畫。
工筆用於人像時可極盡繁複之能事,宛如古代的照像機,閻立本的《步攆圖》中,描繪出唐太宗會見外邦使者之畫面,畫中人物粗看上去表情一樣,但若以放大鏡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唐太宗之莊重、使者之惶恐、宮女之閒適一一可見,十足奇妙。
而毛周所繪《紅樓殘卷》,卷上之人物只用墨色,未塗鉛妍粉黛,卻在望上去時,一眼便能瞧出其女子髮髻中金步搖之富麗,瞧出其手中所拈之花的嬌艷,更能瞧出一個個人物表情神態之生動,足見毛周工筆技巧之神異,已達神乎其技的地步。
再加上這《紅樓殘卷》,『描完一幅、便再生一幅』的奇異,馮元這個工筆國手,因此迷上它,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現在,毛周瞧著高凡左右手並用,在宣紙上塗塗抹抹,不禁皺起眉頭,又是這些奇淫技巧,上一次挨了打還不夠麼?
但再一看,高凡右手所繪線條,曲折如意,幾筆便勾勒出一個女子身影,其意態嬌羞,手拿圓扇,身姿婀娜,閒時如嬌花照月,行動如弱柳扶夫,其風流姿態,已躍然紙上。
同時高凡左手飛快塗抹,這女子所在背景也一一浮現,她似被一個老婦人摟在懷中,那老婦人在畫上未作詳細描述,但幾個簡單勾抹,已經塗出了其慈祥身態,再往外,則是影影綽綽不少站立女子之像。
再下來,高凡又換用右手塗抹碳粉,那唯一面目清晰的女子,其面容也浮現於宣紙上,只見,兩彎似蹙非蹙煙籠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端得是個絳珠仙草行走人間,天上女仙謫落凡塵。
瞧著這畫,毛周高高舉起的右手便輕輕放下,他人或者喜愛『黛玉葬花』、『共讀西廂』等書中場景,她卻獨愛林黛玉謫落凡塵,初出人世這一刻。
「怎樣?」高凡作畫完畢,瞧瞧時間,不過就是五分鐘,他兩手黑碳抬頭向毛周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