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鬼,通稱「色鬼」,多為生前風流成性和禁欲主義者所化,也有動物形態,如狗、狼等。傷害指數高,女則陰氣入體,少數甚至會形成鬼胎,男則被吸陽氣,重者立死。
吳門回想《百鬼圖鑑》上對食色鬼的介紹,裡面提到動物鬼遠比人鬼兇殘,甚至會在行欲時將活人分屍,而人鬼也好不到哪去,因為隨著時代的變遷,變態的人越來越多,變態的鬼也是如此。
戲劇化的一幕是生前節慾的人死後變成食色鬼的幾率居然不小,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麼?吳門有些好笑地想,不覺發出堪稱猥瑣的低笑。
鬼類殺人,陰陽兩界都會對之進行通緝。可食色鬼卻是個灰色存在,和食吐鬼、食屎鬼等差不多,只要不是喪心病狂地把人折騰死,一般都不會被輕易發覺,可以說是眾鬼中既可以滿足己欲,又可以免於被追殺的逍遙鬼——只要不是倒霉得正好被陰陽師之類的存在恰好發現。不過這幾率就像中彩票,而很不幸,就有那麼一隻真的就被吳火正盯上了。
「喂,你小子怎麼突然笑得這麼猥瑣?給我注意點啊混蛋,這可是公共場所,你那麼盯著人家姑娘看會很丟我臉啊!」爺爺踩了吳門一腳,小聲罵道。
「なに?」吳門六神歸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正在對著吧檯那個一副大學生模樣的服務生姐姐猥……傻笑!
「色狼。」服務生白了吳門一眼,無聲地說。
吳門捂臉,心說出師不利出師不利,天地良心,我剛才真的只是想著食色鬼才笑的……等等,怎麼感覺這種行為更變態呢?
「害什麼羞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和你奶奶拉手了,男人臉皮就得厚……」爺爺在一邊扇風加醋地打趣。
「開什麼玩笑!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吳門壓低聲音說:「說好的去找食色鬼呢?怎麼跑快餐店喝咖啡來了!」
「你懂什麼,這叫敵不動我也不動。」爺爺一臉嫌棄地看著吳門,說:「你還嫩著呢,多看多聽少發牢騷,這是做學徒的基本守則,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啊臭小子!」
「我已經很差不多了……」吳門嘟囔,然後看見爺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跟我來,獵物現身了。」老人的語氣裡帶著隱隱的興奮,但更多的還是古井無波的鎮靜。
吳門二話不說,拎起背包就跟了上去。
時間緩緩逼近午夜十二點,出了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十月中秋夜的寒氣撲面而來,帶著淺薄的濕潤。
有淡淡的霧氣正在這片鋼鐵森林裡輕輕蕩漾,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來往的車輛也都匆匆忙忙,時而發出怪叫的三五人群多半是宿醉的、帶著各自的故事在這荒涼的城市裡奔波的男人。
佇滿銀杏樹的長街不僅沒有因為絢麗的霓虹和蒼白的路燈而散發生氣,反而顯得愈發危險和神秘。
吳門隨著爺爺出了快餐店的手推門時,恰好一道灰影撲進老人懷裡。由於站在爺爺身後,吳門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只是從第一印象上感覺那是一隻鳥。
「什麼東西?」吳門把腦袋湊了過去,發現那果然是一隻鳥,白色的,看上去呆頭呆腦,完全沒個鳥的機靈樣。
「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爺爺得意得放飛手中的白鳥,奇蹟的是那隻鳥居然沒有立刻飛走,而是繞著爺爺轉了兩圈,然後撲騰著笨拙的翅膀朝一個方向飛去。
「跟上!」爺爺說,然後迅速跟上那隻飛離的白鳥。
那隻鳥的速度並不快,吳門二人很輕鬆地就能跟上它的影子。
一路前行,吳門發現腳下的路非但沒有越來越偏,幾個轉折過後,他們居然跟著那隻鳥到了光鮮亮麗的商城廣場。雖說已是深夜,不過廣場上的人卻不少,廣場角落移動燒烤攤散發著誘人的烤肉香味,燈火輝煌的商業樓仿佛一棵棵童話故事裡會發出七彩光的大樹,嘈雜的音樂和炫目的閃光燈將整個廣場裝扮成深夜大地上的一顆明珠。
「那麼學徒小子,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找出那隻食色鬼。」爺爺瀟灑地把兩隻手抄進口袋裡,故作漫無目的地掃視著全場。此刻的廣場少說也有幾十上百人,深夜對他們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天的開始。
「我已經找到了……」吳門半是苦臉半是驚訝地看著那個正在搞街舞秀的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