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夜,烏鴉哀啼,南宅周圍瀰漫著濃濃的山林霧氣。
她眨動著眼睫毛,眼珠轉動,微微睜開眼,「嘶!疼!」
腦袋沉重而又疼痛,她坐立起來,看著床榻,偏頭看向地面,鄭嶼還在睡夢中,而外面竟還是黑夜,從衣兜里搜出懷表,時鐘仍然沒有變化,南宅的時間定格在了十一點半。
她揉了揉後腦勺,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穿上外套,輕聲踮著腳,繞過鄭嶼,離開臥室。
出房門前,回頭看了眼睡在地上的鄭嶼,見他睡得正沉,輕輕帶上門。
離開廂房後,小佳抬頭看了眼月亮,半晌,朝圓拱門的方向走去,剛一出門,感覺背後有人在跟著自己,她猛然回頭看去,身後一片漆黑,並無人影,思量著她又繼續往前走,才走出兩步又感覺到身後的氣息。
「誰?」
她突然停下腳步,朝身後喊道。
見背後依然毫無動靜,只好迅速離去,她走到了樹林子盡頭的黑色牆壁前。
拿出手機電筒,照著牆面一寸一寸地看過去,壁上的畫面很眼熟,一個大園門,一處花壇,她思量許久,猛一想起,竟是四園!
在這壁上竟能看見四園的模樣,她睜大瞳孔看著壁畫,手電筒的光亮照向旁邊,她看到了屋子裡的陳言,一時間心情難以平息,她用手觸碰著壁畫中的陳言,突然感覺撲了個空,手臂跟隨壁畫的方向伸了進去,甚至她感受到了溫度。
這種感覺太過於奇妙了!她趕緊隨著手臂走了進去,竟有種穿牆而入的感覺,隔著一層牆壁,踏進去後,眼前一亮,陳言坐在客廳的桌子前,穿著古樸的白色布衣長袍,桌上擺放著煤油燈,門前掛著兩個紅色燈籠。
他手裡拿著一支毛筆,在墨盤裡蘸了蘸墨水,隨後在白色紙張上輕輕畫了幾筆,小佳走上前去,走到他的身邊,看著畫中的畫像,那是一名女子,梳著一半精緻簡約的髮髻,另一半頭髮散落在肩上,身著一件及腳踝的長裙,腰間一條寬腰帶,佩戴著一塊玉,肩上繫著一件披風,披風隨風飄蕩,女子微笑著,大眼睛顯得格外有神,鼻峰微微拱起,薄嘴唇微微向外翹著。
她看仔細了些,那女子的模樣和她有些許相似之處,突然陳言感覺到身邊人的存在,放下筆,抬頭一看,眼裡儘是驚訝之意。
「你是何人?」
他眉頭半刻都沒有鬆懈過,眼神冷漠。
「我?小佳啊!」
小佳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著陳言的表情,她突然想起先前郵件和陳放消失的事情,想開口問問什麼情況,突然陳言將她一把拉了過去。
一個踉蹌,身子沒穩住,歪倒在陳言身上,一瞬間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臉上迅速緋紅起來,陳言乾咳兩聲,急忙推開她。
「冒犯了!方才有暗箭。」
聽陳言這麼說,小佳心中一震。
暗箭?
她往剛剛躲避的地方看過去,一支小小的箭頭插在木樁子上,她走過去準備用手碰,陳言突然抓住她的手。
「別碰!」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先前在阿羅山的時候似的,她一直看著陳言,可是他的這身打扮與這個時代不相符,所以根本就無法判斷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夢境,或者說,這個人究竟是不是陳言,她都沒法確定。
「姑娘!」
「姑娘?」
他不停叫喚著,小佳這才反應過來。
「別叫我姑娘了,叫我小佳。」
陳言低下頭去,「小佳姑娘。」
「你真的不認識我?」
聽她這麼問,他一臉詫異,小佳再次確認,這個人或許只是跟陳言比較相像罷了,只是為何這人也住在四園,讓她感到很意外。
「四園是你家?」
那個人表情一變,忙轉過身去,「安某家境普通,只有四園。」
她低下頭去,竟這般奇怪,明明聽洛東鎮上的人說四園是陳家的園子,這怎麼就是他的了?
無意中瞥見畫下方的字樣,民國二十三年幾個字清清楚楚的寫在那裡。
民國二十三年。
這個時間似是見過。
她想了想,突然一抬頭,秦姨的小叔秦若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