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沒有朝臣發現,趙擴他很少當朝表達他的想法。一般來講, 趙擴他基本上都是有事被朝臣們推到他頭上,然後他就喊「退朝」, 等隔天或隔幾天他才就此事發表意見。
這種想法也表現在他批閱的奏摺上, 很多時候趙擴都是在奏摺上寫「閱」,多餘的字都沒有,可當朝臣們猜測他這是沒腦子的表現時,他冷不丁的又在某個奏摺上「奮筆疾書」,且那批閱的話一針見血,相當犀利, 讓朝臣不再三琢磨都不行。
也正是因為趙擴這常常的「抽風」,讓朝臣們根本就無從拿捏他的脈, 連揣摩上意都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就像是這一次。
本來距離他們懇求趙擴定奪, 已經過去了兩天, 可這兩天裡趙擴都在道觀里,連早朝都免了。朝臣們再次拿不準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韓信胄還再次收買了內侍, 讓內侍去道觀里盯著, 然而這次仍舊沒盯出個所以然來,皇上他和以前一樣,仍舊是在道觀里純睡覺,這次還不吃不喝的睡了足足兩天。
韓信胄再次一頭霧水,道觀里到底賣得什麼藥?難不成是供奉了周公,以至於每次皇上去道觀都是雷打不動的睡睡睡?
這太荒謬了。
可話又說回來,趙擴他在道觀里睡了兩天後,從道觀里出來一面下了道宣全真教教主王重陽進宮的聖旨,一面就精神奕奕的要開早朝。
主戰派和主和派都翹首以盼著,看這次皇上會做出什麼定奪來。
趙擴不負眾望的站在九層御階之上,神情略亢奮的講道:「完顏璟氣數已盡,他即將成為亡國之君!」
文武百官:「??」
雖說完顏璟近年來因為寵信元妃和親元妃的一派奸佞,導致金國日益腐朽衰敗,再加上天災出現,使得國力衰退,可無論如何都還不到亡國的地步呀。還不等文武百官想個明白,趙擴又道:「被狐狸精迷惑,在都城裡酒池肉林,有志之士揭竿而起,他不亡國誰亡國?」
文武百官:「???」
狐狸精和酒池肉林好說,可「有志之士揭竿而起」?皇上這不會是指塔塔兒部起兵叛金吧?這算哪門子有志之士啊?
還有皇上怎麼就那麼篤定金國會亡國?皇上的想法他們是越發猜不透了。
接下來,趙擴的說辭更讓他們整個人都不好了:「對這樣的有志之士,我們要給予嘉獎。」
文武百官:「!!!」
假設皇上說的「有志之士」是說塔塔兒部,那給予嘉獎的意思不就是指他們要支持塔塔兒部,去和金國對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他們自己直接去攻打金國呢!
要知道塔塔兒部同樣是和建立金國的女真族是遊牧民族,他們和金國,甚至先前的遼國一樣,都是有著狼子野心的異族。他們去支援,無異於養虎為患,即便是往最好的方面想,也是如此——假設他們僥倖和塔塔兒部合作,給予了金國沉重的打擊,然後再慢慢收復失地,可然後呢?那時候的塔塔兒部豈不是又成為第二個金國?那他們不過是在重複先前的經歷,更甚至比北宋被滅朝時還要糟糕。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可萬一塔塔兒部根本就不堪一擊呢?
到時候被金國知道了他們在暗中支持塔塔兒部,那不是給了金國光明正大來攻的藉口嗎?
所以說皇上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太過於異想天開了?
這下子不管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都不贊同這樣的做法,當即就有大臣出列諫道:「望聖人三思!」
趙擴好似沒聽到一般,隨手一指站在下面文官前排的韓信胄:「朕要將出行塔塔兒部的任務,交給韓信胄韓愛卿。」
韓信胄:「!!」
韓信胄著實是躺著也中槍,他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啊,而且這次他是主戰派的,雖然他主戰起來也沒什麼用,軍政大權根本就沒拿到手。
且趙擴這麼說完後,其他朝臣紛紛對著韓信胄側目,那扎胸透背的目光讓韓信胄簡直躁鬱:我做什麼了我?我什麼都沒做啊我!
然而韓信胄現在是百口莫辯,已有不少大臣認為是他蠱惑了趙擴,讓趙擴做出這麼目光短淺的決策來。
好在趙擴又說話了:「韓愛卿你隨朕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