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深秋時節,又下了幾場秋雨,天氣一日日涼下去。
灰濛濛天空,濛濛細雨灑落,二輛牛車在田壟上行著,載有三人,後面跟有五個族兵。
葉青掀開帷窗看了眼,這些族兵見著葉看來,都是一下振作精神,因上陣見了血,身上甚至帶著點殺氣,使葉青相對滿意。
這時族兵自遠不及朝廷武卒,可放在這時已難得,更重要的是這些族兵對自己的恭謹態度,這就是忠心的。
葉家上下八百戶,三千口,族人男女老幼千人,家生子和佃戶有兩千,這次襲擊,雖事後護理得當,還是折損十分之一佃戶,還有三十多個族人,這比率不至於傷了元氣,卻還是不小損失。
當然折損中僅有小半死亡,更多負傷致殘於不了重活,下不了地,就形成了家裡負擔。
本按家中規矩,給予一定撫恤,以後就不管了。
可葉青親自考察了情況,並不虛以「慰問」,而是根據傷殘程度和能力,安排了酒坊工作、商事職位,甚至看守門衛,只等著愈後就可上任,這自獲得了感恩,負傷家庭的歸心。
當葉青在族會上鄭重建議,將有功之士,按役表現獎賞提拔,葉子凡就知道,就算自己反對父親的夜祠約定,也再無可能阻擋葉青。
「位居解元,手段了得,家族大權轉移已是必然,可嘆我之前還有著種種想法……」掌著族內大權二十年,臨著是這樣結局,心裡難免惆悵失落。
但既清楚不可挽回,葉子凡就不再遲疑,宣布將族內最精銳的三十個鄉兵撥給了葉青,私兵里包括此次表現出色的子弟,這就是名正言順的培植羽翼,已是對葉青的最大支持。
葉青凝望著外面瀟瀟風雨,許久才想著:「雖人少,用作種子足夠了,可以著手作些準備。」
「小武經里有步、弓、騎三種練法,此時不宜引人注目,取少許粗淺傳授就是,這在大族是常有之事,我葉族雖算不上是大族,但我解元身份亦足承擔,不過還是取得知縣諒解為上……」
「這次萬畝荒田,卻正好抽出族內的讀書人來參與,這就是建立內政衙門的用意所在。」
「名不正,就言不順,兵就叫鄉巡所,鄉巡就叫治平所,這內政就叫襄田廳,這一套體制就建立了。」
「一旦有著體制,才叫如魚得水,畢竟所謂的龍氣,本質就是體制。」
芊芊跪坐倒著茶,這時若有所覺看過來,微微一笑將茶杯放在桌上。
過了會兒,窗外才看見人煙。
一些衣衫破舊鄉民,遠遠散落在兩邊,在零星田畝上收穫著晚稻。
經過一片淤塞廢棄的大型灌溉渠,幾個閒耍的孩童跑近了好奇張望兩眼,不是畏於族兵身上弓刀,就是被趕來的婦人拉扯回去,沒有鄉人主動靠近外來行人。
芊芊從掀起的帷窗看去,依山傍水,方圓幾里的整片地十分平整,有種死氣沉沉,看起來缺乏活力。
但這樣的一片大地,這樣氣氛,她本能感覺著熟悉……
「主公一大早跑來,看的就是這塊地?」呂尚靜望片刻,這時面色古怪回頭看來:「臣視看過,離田莊不遠,但這地……」
「很貧乏是麼?」葉青笑著接口,轉而吩咐車夫調轉牛車,駛向一個靠近山岙的偏僻地點:「你視看的還不清晰,我帶你們去看一個地點。」
呂尚靜一笑:「就拭目以待主公給我們的驚喜了。」
言語從容,使葉青滿意,呂尚靜正式投靠認主稱主公,起初還有些彆扭,叫得多了,這時已自然。
芊芊始終默默看著,烏亮眼珠子一轉,明麗俏臉上若有所思。
「公子又在想些奇怪東西了……不過,該是好事。」她想著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窗外,這時進入一片小楓林,秋風中蕭蕭紅葉,映著明明晨光,景物開始鮮亮起來。
「真是漂亮,叫人心中歡喜呢……。」
這輕輕嘆息聲使人受著感染而喜悅,連呂尚靜聽了,不由望著窗外。
映目紅葉蕭蕭,飄落滿地歸根。
不由有些恍惚,前幾日思略後,還是決定不離開,主公的事要緊,不過派了人,又有書信召她們過來,算時早在路上了。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