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蔡平景十八年元月初七·應州南廉山
列車在嗚嗚的剎車聲中漸漸降,此刻南廉山一帶大雪灑下,山上、屋頂、街道、鐵軌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積雪。
這時火車漸漸停下,就看見不遠處有個廟,叫「女媧廟」,現在香火不錯,進出的人很多,它周圍是市集,很熱鬧,讓許多外地剛來的人都為之詫異嘆服。
「真是久不見這繁華人氣了……」
當列車剛停穩,本地旅客就跑下去,而外地行商和士人則緩步跟在後面,月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可以聽到市面行情,及議論招收人才行情的各種言論……總之,都是利益而來。
在他們中間,有個身量高長客人靜靜聽著,目光偶爾掃過周圍一些新鮮事物,和曾書信往來中的認識對比著,眉漸漸皺起。
數年不見,南廉山已具備了規模,他看了看遠處山林中隱隱的別館和別墅,心裡沉思——南廉山有十二殿落,設三門。
第一道在山腳,黎民都可靠近,此處店鋪房舍連綿,滿街張燈結彩,爆竹聒耳,自有一番熱鬧。
第二道在山腰,別館和別墅所在,是貴賓使節之處。
第三道是山腰以上,是禁苑。
這種氣派,已是王者的規格。
「敢問……您可是傅官人?」一個姿容不錯的女乘務員攔住他。
傅承善知道自己雖是秘密使者,瞞不過一方勢力,微微頷:「我就是。」
女乘務員鬆了口氣,微笑著在前面領路:「請向這面……主公已在馬車上等您,當心腳下濕滑。」
傅承善慢慢踱著,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月台,抵達不遠,就看見十數輛馬車,十多個侍從婢女等候,可見都是貴人。
就在這時,有人說著:「是傅官人?」
傅承善回看,見這人三十歲左右,衣著不新不舊,一笑引著,說:「主上在裡面等著您,人多,免的物議,就不下來了。」
傅承善跟著過去,進了馬車,就見一個公子,大寒天,穿著寬袖長袍,腳下是高齒木屐,這時微微一笑,說:「年兄,久違了。」
傅承善一怔,嘆著:「七八年不見,我老了,侯爺卻一點沒有變,要不是天生威儀,還看上去十五六歲。」
說著,就上了車,在對面坐了,意態閒適從容。
葉青眼一亮,揮車讓車而行,有個女子,一身素白,梳著髻,體態窈窕,甚是美麗,卻正是江子楠,這時自座角取出一個瓷壺,傾兩杯碧綠的酒,又打開抽櫃,取出數份下酒菜。
醬牛肉、鹵耳朵、茴香豆,花生米……不多,但下酒綽綽有餘。
只是卻是普通人家的酒食,對王侯來說,太普通些。
葉青笑著對有點怔住的傅承善說:「想當年,你我相遇,就是這酒食,今天大雪而下,你我相逢喜慶,不論公事,只敘情誼……吃酒賞雪尋勝,也算是風雅,如何?」
傅承善聽了大笑:「好好,如果你拿出王侯派頭,我這酒反吃不得了,現在,不醉不休」
說著,這人就「晡」一口飲了滿滿一杯,酒液順著喉嚨而下,瞬間化成一片火熱,頓時大叫:「好酒」
江子楠抿唇一笑,小心蹲下身,倒上了酒不言語,只是這一舉動,卻有種非常奇特的魅力,傅承善又是一怔,暗想:「此女論資色還不是絕色,可一舉一動,嫵媚異常,端是不一樣。」
就不敢多看,只是與葉青說話。
接下來,兩人論到當年科舉,都是大笑。
江子楠繼續為兩人上酒,微笑不語,此時芊芊不在,曹白靜在閉關靜修,是以葉青就讓曾一起去過帝都的江子楠陪席,她在旁只微笑勸酒,心中跟貂蟬靈體交流:「已經可看出,此人前來是公事而非私訪……可嘆過去風流颯爽身,一日為官奔波萬里,就身不由己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貂蟬這樣回應,她更關心這個拜訪背後的意味,與葉青溝通:「天地警鐘敲響,整合加劇,蔡朝皇帝派這人來做秘使,怕不止試探,還有修復關係的意思?」
葉青不動聲色,暗中頗認可她敏銳判斷:「是有點打故識交情牌的意思,不過還得看咱們實力夠不夠硬,而且我也懷疑
第一千八十七章 故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