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把叉坐在河邊一塊足有數千斤的巨石上,長袍的下擺浸到河裡也渾然不覺,他手裡的馬鞭跟這條無名小河有仇似的,狠狠抽向水面,時不時濺起很大的水花。
「七把叉,你真的不吃了?」
潘大娘子在不遠處敲著一個大海碗喊道。
「乾娘,我不餓,你先吃吧!」
七把叉手裡的鞭子高高掄起,手腕一抖,再一次奮力抽出,這一次在空中「啪」地發出清脆一聲……
也難怪七把叉如此鬱悶了,他掛在馬車上的四個鹵豬頭,一下掉了仨,剩下的一個豬頭偏偏還是最小的。他找遍了幾十駕馬車,問遍了幾乎所有人,終於確定豬頭是掉下雲去了。
豬頭肉對七把叉來說就是一種鄉愁,在他對家鄉和雙親的不多記憶里,這豬頭肉的味道是最清晰的,有一個畫面經常出現他的夢裡,他和幾個哥哥圍著灶頭,母親掰下一塊塊煮熟的豬頭肉全塞進他的嘴裡,幾位哥哥在邊上猴急火燎的……
七把叉現在就沉浸在這種情緒當中不能自拔,朝覲鎮有不下三十家賣熟肉的店鋪,他一一試吃後,只有這家店鋪的豬頭肉跟他記憶力里家鄉的味道最接近。所以他一下買了四個。
「七把叉,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千萬富翁了,丟了三個豬頭,犯的著這付德性嗎?」樓良子從河對岸抱了一大捆乾柴過來,嘴裡雖然這麼說,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婁阿鼠,管你屁事!你一個千萬富翁怎麼還撿柴火呀?」
七把叉高高舉起鞭子來。
「七把叉,你當自己吃了不就行了嗎?」婁阿鼠除了在賭桌上說的話是帶點情商的,其他場合說的話都是特別招人煩的。
「滾……啪……」
七把叉手裡的鞭子落在水面上,冰冷的河水濺了婁阿鼠一身。
婁阿鼠雖然長得精瘦,但被七把叉這個半大小伙子一再碾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火一下也大了,把那捆柴狠狠砸在七把叉面前,激起的河水就像一臉盆的水直接潑到了七把叉的頭上。
「嗎的,今天老子就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讓你懂得怎麼尊敬長輩……」
婁阿鼠擼起袖子,擺了個要和七把叉摔一跤的姿勢。
婁阿鼠這句帶「老子」的話,明顯激怒七把叉了,他是個孤兒,這不是拐著彎罵他有人生沒人教嗎?
七把叉一下跳了起來,站在巨石上,比婁阿鼠高了有兩個頭,雙腳猛地一用力,居高臨下如同大鵬展翅,撲向婁阿鼠……
人還在空中的時候,七把叉想起一個老乞丐教他那招陰招「猴子偷桃」,他自忖沒有必勝把握,很想用這陰招一招制勝,但這角度明顯不對……
婁阿鼠因為身高的原因,平時很「不屑」跟人有直接的肢體衝突,他更崇尚的是「桌上腦力定輸贏」,見七把叉要跟自己拼命,還跳起來那麼高,趕緊舉起雙手,十字交叉,試圖抵抗住七把叉的全力一擊……
婁阿鼠怎麼也想不通,頭部並沒有受到攻擊,七把叉第一招就來虛招啊?
「嘩……」
一片很大的水花迷住了婁阿鼠的眼睛……
從水中驀然伸出一隻手來,狠狠地捏住了婁阿鼠的那個桃子。
七把叉的臨時變招,取得了很好的實戰效果,剛才那高高一跳,很好地吸引了婁阿鼠的全部注意力,身體落下時濺起的水花,更是妙不可言,讓婁阿鼠的致命處沒有一點防守……
「哎喲,你小子這麼歹毒啊!」
婁阿鼠趕緊往後退去,很可惜身體被河水羈絆住了,仰天倒下,婁阿鼠急於擺脫不利局面,雙腳就像踩水車一般,短短一口煙工夫,一連踢出了十多腳,兩個人往下游飄去。
七把叉手裡感覺摘到桃子了,哪肯輕易放棄,儘管頭上挨了無數腳就是死不撒手,他的左手摟抱住婁阿鼠的一條大腿,右手不斷加力,是那種松一下,再來一下那種……
「七把叉,你再不鬆手,休怪我不客氣了……哎喲……」
婁阿鼠之所以發出這聲警告,是因為他的手在河底摸到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應該是個很好的武器,考慮到七把叉畢竟還是個孩子,他提醒一句。
但胯下的劇痛已經不容婁阿鼠等到七把叉對
第19回 三個豬頭引爭鬥,無名河內顯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