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大小姐緊張萬分,看那四面的惡鬼仿佛真的要衝出來勾走人的生魂一般。
神使透過黑紗看了劉李佤一眼,沒有說什麼,跪在祭壇前,虔誠的開始向真神禱告,請求真神降下神罰,消滅惡鬼,超度亡靈。
大小姐始終躲在他身後,見他不動如山,就像一堵擋風的牆,那種安全感再次襲來,讓大小姐一下安穩下來,儘管仍然心有餘悸,但只要那一對巨峰與他後背相貼,就安心多了。
神使依然在焚香禱告,祈求真神顯靈,其他人都跑遠了,這時,門外忽然有人高喊道:「雄雞報曉,駿馬拉車,黃牛犁地,黑狗看家,金銀寶箱花不盡,童男童女把路開……」
這一聲吆喝把人都嚇了一跳,那神使都不念經了,轉頭向大帳外看去,正好有人一挑帳簾,當先進來的是一隻紙紮的大公雞,被一個高大的漢子拎著,他是左手一隻雞,右手大黑狗,身背童男童女,凡是去陰間享受的這些東西,他一個人都帶來了。
一進帳中,他立刻動手,按照乾、坤、巽、兌、艮、震、離、坎先天八卦方位,擺放童男童女,黑狗黃牛,金銀寶箱,駿馬雄雞,這一個地方都有將就,為的是死者到了另一個世界依然能過上幸福生活。
剛才劉李佤還納悶,這靈堂好像少了點什麼,現在這些紙紮人一出現就算齊全了。那一個個紙紮物件栩栩如生,靈活生動,更要活過來似地。
那神使扭頭盯著他,隔著黑紗都能感覺到他眼神冰冷。這邊他口口聲聲說真神降旨,要收聞俊生魂歸天,而這邊壯漢送來了紙人紙馬,讓他在陰曹享受,這分明是和真神對著幹嘛!
帳中四隻惡鬼出現就把眾人嚇得不清,這紙人紙馬更是犯忌,但卻是辦喪事必備的,所以並沒有阻攔他,放好了紙人紙馬,劉李佤才算看清這漢子的臉,癟了一隻眼睛,從左邊太陽穴斜下一條傷疤,貫穿整個面部,好像臉曾經被切成兩半似地,猙獰又恐怖,而且,那道傷口不深剛剛結痂,還是一道新傷口。另外他整個左臉頰全部潰爛,傷口翻卷,像是被烈火焚燒而制,同樣也是新傷口,但儘管如此,劉李佤看他還是有些眼熟。
眼熟?劉李佤一下愣住了,立刻聯想到昨晚醉心樓內王猛等一票打手抽籤當死士的場景,不過他們雖然在醉心樓深居簡出很少路面,但畢竟也有客人見過,這時代若改變容貌,沒有整容那就只有毀容了。
而眼前,他與神使,一個拿來紙人紙馬,想讓聞俊安心上路,一個起壇作法,想要超度他去天國淨土,這完全就是天使與魔鬼的碰撞。
劉李佤轉身拉起大小姐就走,挑開帳簾出了大帳,門外眾多官員陪著特派員一起,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口中念念有詞,平生做多了虧心事,沒有鬼神也心驚。
那些隨著神使來的信徒們也是拜倒在地,配合神使,合眾生之力用虔誠召喚真神。文武官員們則在期待著神使掃滅惡鬼。大小姐緊緊跟在劉李佤身後,看著他一個勁朝一個軍官擠眉弄眼。
大小姐這個氣呀,我就在你身後,你竟然還敢調戲別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那軍官正是聞俊的副將,這種身經百戰,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戰士,可不比那些紙上談兵,只知道開會的將官,只有渾身浴血的底層士兵,才是真正的戰士,他們不驚天地,不敗鬼神,只相信自己的戰友和手中的戰刀,聽命於身先士卒,同生同死的長官,其他的都是狗屁。
就像此時,無論是官員還是老百姓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卻絲毫沒有影響聞俊的副官,以及圍站在大帳周圍的士兵,他們在堅決的執行命令。
副官看到劉李佤的眼神,立刻緊張起來,也立刻會意,微微側頭,將那眼神傳遞給了帳門口左邊的兵士,那兵士微微點頭,又向右側的兵士擠了擠眼睛,右側的兵士再轉頭,朝他身後的兵士屈了屈鼻子,第三個朝第四個挑了挑眉毛,第四個朝第五個努了努嘴,這種無聲的信息傳遞了一周,最後又回到帳門左側那個兵士,他身後的兵士直接給了他一個飛眼,秋波陣陣,春意盎然。
劉李佤看得全身惡寒,他身後的大小姐也是滿頭黑線。這一圈士兵用行動詮釋了什麼叫道聽途說、無中生有、以訛傳訛……
明明是一個『準備行動』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