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拍得不輕不重,仿佛只是朋友之間正常的肢體動作,但許青珂是一女子,固然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婉約,卻也知道自己身體跟男人是不一樣的。
這一掌讓她心裡顫了下,面色卻是冷漠,只轉頭看了姜信一眼,把他手掌掃開。
似乎嫌棄,毫無遮掩的嫌棄。
姜信卻也不以為意,若是許青珂任由他拍腿卻沒反應,那他反而會懷疑。
畢竟這人性情冷淡,尤不喜跟人肢體接觸,又怎麼會讓他拍腿呢。
不過指尖似乎還殘留隔著布料的柔軟觸感。
這小子還真是男生女相,腿那麼細,肉比女人的還軟,若是再扭捏幾分,就全然跟女人無異了。
他跟許青珂有一搭沒一搭聊天,一個熱情一個冷淡,完全是本色出演,自然讓人看不出貓膩來,而船家此時也將船開出了碼頭,悠哉悠哉行駛在浩浩江河上。
對面男子三人一直寡言,為首的冷峻男子顯眼,另外兩人一個高個壯碩,姑且叫老二吧。另一個老三卻顯得瘦一些,似乎地位也最低,這點從神色跟肢體動作可以看出來。
許青珂不可能一直不看他們,偶爾自然掃過三人的時候,留意到冷峻男子帶著一個包裹,就放在腿上。老二老三也有包裹,但老三包裹最多,最大,仿佛充當苦力。
除此之外,三人衣袍比較寬大,其餘再沒有什麼特異的了。
許青珂側靠著烏篷船的撐棚杆子,閉著眼休憩,腦子裡卻閃過好幾條思緒。
姜信明擺著有備而來,也自有能力擊殺這三人,卻不急著動手,為的不是人,是物!
是什麼物還不好說,但肯定在這三人身上。
既然人在,為什麼不抓了搜身或者拷問呢?何必一定要上船?除非他怕會拿不到這物件,或者怕這物件被三人狗急跳牆毀了。
所以,這物件很可能在三人身上,但三人若是情急之下很容易毀壞這物件。
什麼物件那麼重要,又很容易被損壞。
玉類物品,還是信?
許青珂更偏向於後者,因為只有密信這種機要之物才能讓這三人在傳遞信件的時候又做好了毀件的準備。
再思索,若是密信這類物什的話,姜信怕對方狗急跳牆撕毀密信也不奇怪——尤其是他沒第一時間控制對人的話,就會給對方這個時間跟機會。
但這信到底在三人誰身上呢?
1,老大身上的包裹是障眼法,若是裝著密信,就該背負在背上,而不是放在腿上正對其他人,由此可見他並不看重這個包裹。但也有可能放在身上,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若是動手,他肯定是會被早早對付了。
2,老二的包裹倒是看重了,一直緊緊護著,但這麼明顯,是做給別人看的,因而應該不是在他身上。
3,老三包裹忒多,神色也最為自然,亦步亦趨很聽話,這樣一個人是作為小嘍囉存在的,但藏東西在他身上卻很穩妥,不容易被人懷疑。不過這人神色包裹多,而且大,裡面似乎裝了綿軟衣物,若是藏了密信,要直接損壞並不容易。
那到底藏在誰身上呢?又藏在哪裡呢?
顧曳念頭一轉,最終確定在老三身上,而且是很直接得藏在他衣襟或者袖口內——方便取出。
只是這樣一來,顧曳便也能確定這個老三也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竟能如此自然,這也意味著姜信要一口氣以一對三拿下這老三奪到密信,很難!
尤其是已經在水上。
許青珂不關心姜信能不能完成任務,只想著全身而退,便是時刻關注著周遭情況。
忽然,她目光頓在了一處,眸色里流轉了微光。
原來如此,好一個姜信!
水波幽幽。
&許,你餓嗎?」
眼前多了一塊糕點。
許青珂轉頭看向從包裹中取出糕點面帶笑意的姜信。
這糕點顯然精緻,一打開那食坊精緻的糕點盒子就散了香氣,這讓船上的人都側目看來。
香氣撲鼻,許青珂看著糕點,忽然臉色微微一變。
她感覺到腦袋的眩暈跟身體的疲軟。
姜信!
在許青珂有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