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沒想到這個刻板的木頭人,居然還會出口表揚,不由得有些好笑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阿呆,卻見他仍舊坐在房中,呆呆傻傻,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根本不為所動。
「沒想到這阿呆的眼光如此毒辣,只是觀摩過我幾次練功,便能指出我招式中的改進之處。記得上回與這木人心過招之時,連三十招也不能堅持,還是在他僅做防守,不予進攻的情況下。如今雙方全力鬥武,百招過去,我才稍露敗相,只能說阿呆對於武道的領悟,已經超出我等太多........」
梁言此刻心緒萬千,他當然不會覺得這五日來的突飛猛進,是靠自己的天分,而是把這些全都歸功於阿呆的指點。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阿呆雖然話語不多,但每次出口,必然切中要害,將三門武藝二十六路招式分析的明明白白,即便是梁言根基淺薄,也能瞬間明悟,不由得對其嘆服不已。
木人心見梁言面無表情、默然不語,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當他是心高氣傲,不肯接受自己比斗失敗的事實,於是咳嗽一聲,微微笑道:
「梁公子天資聰穎,在武道一途上的天賦令人驚嘆。今日比武,我並未有絲毫留手,梁公子卻能與木某斗上百招,足見悟性非凡。只要你持之以恆,再練上月余時間,想必就能達到老夫以武入道的標準了。」
梁言聽得心頭一喜,眼前這個木頭人一向要求極高,現在居然如此誇讚自己,看來今日鬥武,自己竟是入了他法眼,日後取得他那「以武入道」的法門,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他也心情頗佳,向著木人心微微拱手,笑道:「木師傅武學功底深不可測,晚輩只是運氣頗佳,承蒙謬讚了。」
木人心聽後臉色一肅,擺手說道:「武學一道,豈有運氣一說,須知........」
梁言看其神色,知道他又要長篇大論,不由得暗暗叫苦,正暗中埋怨自己說錯了話,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簫聲。
這簫聲來得詭異,初時聽著像是在谷外,但轉念一聽,又像是在耳邊。簫聲清脆,猶如山上清泉,以水擊石,梁言僅僅聽了幾聲,便覺渾身舒坦,頗有種山居野鶴的閒情逸趣。
但這調子並未維持多久,忽然蕭聲陡變,直衝九霄,曲調暢快淋漓,梁言聽得心中激盪,恍恍惚猶如羽化登仙,遨遊天地,飄飄然好似出入青冥,逍遙自在!
正當他沉浸在簫聲之中,神遊物外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身旁的木人心一拍腦門,發出一聲木頭敲擊的悶響,接著開口喝道:
「回神!此乃谷主的『逍遙遊』!」
梁言恍然回神,卻見木人心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小子,谷主回來了,你身上的病根有希望得治了!」
他說罷也不等梁言答話,伸手拽住梁言的胳膊,同時右臂一揮,便有一道青光卷了梁言和自己,化為一道遁光貼著地面飛行,只用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出了邪醫谷。
梁言只覺一陣眼花,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谷的谷口,而除了他和木人心以外,周圍還站著幾人,赫然正是猿九靈、鬼雲兒與寧晚棠。
寧晚棠和鬼雲兒站在一起,對著梁言調皮一笑,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似乎在說:「等會我爺爺來了,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而猿九靈則是對著他微微點頭,擺出一副「什麼事情都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就在這些人剛剛到齊之後,那蕭聲也已經漸漸止住,梁言轉頭瞧去,只見從山林中飛出一頭青牛,約有兩丈之長,四蹄踏雲,緩緩而來。
牛背上正躺著一個黃衣修士,手握長簫,頭枕牛背,臉龐還被一面斗笠蓋住,即便以梁言目力之強,此刻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而在青牛的一對牛角之上,還各自繫著一根長繩,這兩根長繩連綿數里,兩端各自繫著一隻靈獸。
左邊那只是個頭上長著七彩羽毛的大鳥,此刻正被細繩綁住鳥爪,雙翅頻頻振動,嘴中嘶鳴不已,看其模樣,似乎還頗為憤怒。
右邊那隻,則是條花斑大魚,足有七尺來長,活像一個充氣的布袋,長得肥肥胖胖,圓頭圓腦。被細繩拴住魚嘴,一對大眼泡正滴溜溜亂轉,顯得
第三百三十九章 青牛歸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