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
方善水看了看自己疤痕密布的臉,眼下臉頰處,已經掉落的一塊,方善水敲了敲剩餘的硬痂,還是有點結實的樣子,想了想,他在浴室放了盆熱水,然後坐在水池裡打起坐來。
方善水身邊的手辦師父,見方善水入定,似乎知道不能打擾,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一咕嚕沉到了水中,試著遊了游,還沒摸到水面,又沉了。
水屬陰且能聚陰,密度也比較大,對手辦師父的元神之體稍有阻礙,所以一落到水中,它不太容易飄起來了。
游到水池邊,手辦師父一跳而起落到了池沿上,渾身*的好像身體都變胖了一圈,好像進水了一樣。
手辦師父淡定地擰了擰自己的胳膊腿,將水擠出來,又搖了搖腦袋,將濕頭髮上的水珠也甩掉。
不過在水池邊坐了會後,手辦師父赫然發現,自己離水池中的方善水,好像太遠了點。
褚韓給方善水開的這間豪華套房裡,浴室很大,還是正方形的,手辦師父左右看看,頓時有些不太滿意,它和方善水足足隔著一個半方善水的距離。
手辦師父坐在池邊想了想,將自己的小白幡拿了出來,搖搖小白幡,等白幡外盪出一圈絲絲縷縷的棉絮一樣的陰煞,開始捏它的游泳圈。
入定後方善水漸漸忘記了疤痕的事,也聽不到手辦師父的動靜,只是一心修煉。
隨著他行功運轉大小周天,他身周的水仿佛受到磁場影響一樣,開始呈現漣漪型的擴散。
滴答……滴答……
方善水聽到了水聲,然而這水聲卻似乎不是從外頭傳來,而是來自他內腑之間。
丹田內,原本只有一滴水珠,漸漸的,隨著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多地轉化,與之匯聚,那滴水珠慢慢大了一圈,一點點地凝成了珍珠大小的滿圓。
刺啦刺啦。
方善水臉上的硬痂傳來撕裂的聲響,在方善水沒有注意的時候,一塊塊地掉落。
手辦師父在水池邊捏了好半天,游泳圈基本都被它捏成了輪胎,往水裡一扔,比它自己沉底沉得還利落,連個水漂都不帶起的,看得手辦師父頓時一呆。
元神之體的它,落在水裡控制不好都飄不起來了,更何況這些陰煞聚成的輪胎。
手辦看著眼前的輪胎,托著下巴看著水裡的方善水發呆,看著看著,看到方善水的臉裂了,頓時一驚,立刻跳進了水裡。
不過這次,手辦師父好像福至心靈一樣,瞬間掌握了飄的技術,非但沒有沉底,還仿佛踩著水面踏江而過一般,瞬間到了方善水面前。
它並沒有打擾方善水,只是盯著方善水的臉看了看,在發現方善水並沒有受傷,也沒有露出什麼不對勁的神情,放心了,然後,咕嚕一下又沉了底。
手辦師父抱著手臂坐在池底,回憶了下剛剛踏水而行的感覺,又搖了搖小白幡,繼續捏輪胎,這次輪胎捏成後,他赫然朝裡頭吹了口氣,輪胎瞬間脹大三倍,托著手辦師父一咕嚕往水面上冒。
成了。
嘩啦飄上了水面,手辦師父正要高興,對上了方善水那張硬痂幾乎掉完了的臉,手裡的小白幡吧嗒一聲被嚇掉在澡球一般大的輪胎上。
手辦師父握緊小白旗愣了半響,才開始左右四處地看。
再三確定水池中只有這一個方善水,又再三確定眼前的氣息確實沒有被誰掉包,然後托著下巴飄在輪胎圈上,看著方善水的臉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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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周身的池水似乎是被他的體溫侵染,還保持著一定的溫度。
睜開眼,他看到飄在眼前的手辦師父,坐在一個好像輪胎似的東西上,一邊盯著他看,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手裡的黑棉花糖,見他睜開眼,立刻望了過來,一臉莫名的神色。
方善水:「師父?怎麼了?」
手辦師父指了指他的臉,方善水也想起來了,低頭看了眼水裡的倒影,隨即站了起來,快速地換了身衣服,走到鏡子前。
一眼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哪怕是方善水,都感覺眼睛被閃了下,很有些不適應。
方善水的臉,並沒有因為疤痕掉落,而出現膚色不一的陰陽臉,只是他的皮膚仍舊是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