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微細便風風光光地穿著嫁衣出嫁,王氏怕她出嫁之後被人欺負,喊了晉寧公府的人都過去王家給她撐場子。
杜松嶺騎著高頭大馬前來接親,同新娘一起拜別王家長輩,由著王家兄弟將新娘背上了花轎,一路敲敲打打到了杜家。
場面十分的熱鬧。
王微細嫁妝比不得權貴氏族千金貴女的豐厚,但也不算太差,比那些小氏族的還要豐厚一些。
杜家家底也不差,因著杜松嶺進了大理寺,能留在帝城,故此杜家給杜松嶺買了一處院子,三進的院子不大,卻也不算小,杜家一家人住倒是足夠了。
因著杜家在帝城沒什麼親戚,請的客人不多,大多數都是杜松嶺的同僚或是以前的同窗,擺了十幾桌,熱熱鬧鬧的。
杜松嶺被這群年輕人拉著喝了不少酒,好在有王家和蘇家的兄弟在,給他擋了不少,若不然今日的新郎便要醉一晚上了。
李臨也送了一份隨禮,是一盒上等的松香墨。
杜松嶺是個讀書人,若是送旁的東西他用不上,送墨條正好合適。
自二人的婚期定下之後,李臨便一直留在帝城,沒有再離開,前一段時間有事情去忙,到了後面閒了下來,又不能經常見到蘇莞,於是在七月月末的時候,便尋了一個書院,做了一位教書先生。
他好歹也是一位舉人,給一些年輕的小公子們上課也是使得的。
事情定下來之前他還派人問過蘇莞的意見,蘇莞倒是覺得極好的,他自己該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好了,而且成日閒著也無聊,找一件事情做,生活都充實不少。
李臨去上課之前也和書院的院長說好了,他只教學只教到明年二月月末,之後的事情另有打算。
蘇珣對李臨的才學和見識很是滿意,聽說他要去做先生,那正好,將蘇莨從原來的書院拎了出來,直接丟給他。
原先蘇莨是跟著蘇薦一起去書院上課的,但在蘇苒弄出抄襲詩詞一事之後,蘇薦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願意面對那些同窗,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便請了先生在露落園上課。
蘇莨年紀小,學的知識還比較淺,所以還是去書院學習。
如今蘇珣琢磨著等李臨和蘇莞成親之後就讓李臨送蘇莨去找霍將軍,看看能不能拜師成功,今後蘇莨也不回書院了,所以將他交給李臨,等李臨從書院離開,蘇莨也跟著離開就是了。
就這樣,李公子就成了未來小舅子的老師。
蘇莞得知此事之後,暗自還為他點了一根蠟。
小舅子什麼的,當真是重不得輕不得。
不過,好在李臨又一身本事,知識淵博,見識廣泛,四書六藝皆通,而且還能說會道,幾天下來,倒是把蘇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張口閉口不是姐夫就是先生。
不過倒是也活潑開朗了一些。
以前蘇莨去書院,面對的都是嚴謹的老先生,教學一板一眼的,蘇珣對他要求也高,給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刻苦努力,以後撐起這個家。
故此,他平時雖然也聽話懂事,卻也不怎麼愛說話,如今倒是有了幾分少年心性。
要蘇莞說,這才是少年應該有的樣子。
蘇珣就是給他壓了太重的擔子,讓他的成長之中背負了許多,他雖然懂事,也知道應該是這樣的道理,可難免壓力太大了。
而且他也愛往莞苑跑了。
對了,多是為了給他未來姐夫兼先生當信差。
蘇莞覺得這人真的很心機,之前給他給她送信不是通過她父親就是通過迴風,如今倒是堂而皇之地讓小舅子幹這事了。
「六姐,我總覺得六姐夫和父親說的不一樣,父親說,我是他唯一的兒郎,是姐姐和妹妹以後的靠山,所以要我努力長進,等日後姐姐和妹妹出嫁了,給姐姐和妹妹做靠山,不會被婆家人欺負。」
「可六姐夫卻說,做人不能總為了別人而活,首先是要為了自己,然後才是別人。」
蘇莞:「?!」
蘇莞茫然了一瞬,然後看著蘇莨,只見他皺緊了小眉頭,解釋道:「六姐夫說,父母親人,固然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卻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