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璘與紫萱及公孫煜祺同坐馬車是李靈夔的意思,其實紫萱與公孫煜祺多日同食共寢,早已不拘禮節。只是這馬車是向他借的,自然也得守他的規矩。
公孫煜祺在顛簸的馬車上,竟睡得比客棧里好,握住紫萱的手,從出發到現在,足睡上了兩個時辰。
「你知道燕王是在拖延時間,等你父兄趕來。」青璘瞥了一眼仍未醒來的公孫煜祺,輕聲地與紫萱說話。
「我知道。」她溫柔地伸手替公孫煜祺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他濃密的長髮散落,比以往更多了幾分不羈瀟灑。
「那你想好了?決定不回去?」青璘再追問。
「他現在不能沒有我,走一步是一步。」紫萱輕嘆了口氣,若他好到能自由活動,她又能否捨得下他?
青璘挑了挑眉,微笑道。「你改變了,長大了。」
從前的紫萱可絕沒那樣的堅強和靭性,在面對人生的極大變化,卻更見沉著。
馬車一停下,公孫煜祺便醒了,他在重傷下的警覺性,準確得讓人難以置信。
「你要下來嗎?」紫萱問了他,其實他要下來會費很多力氣,太大的動作也可能會讓傷口裂開。
為了維持著尊嚴,他上下車都不肯讓別人扶他。
公孫煜祺拉開窗簾看了四周,茶寮看似簡陋,幾張桌子、十幾把木椅,卻讓他不安。
「這裡好像有些問題,馬匹很不安,不要隨便吃喝。」
紫萱一聽便皺眉,其他人可能不會相信公孫煜祺這直覺,因為他幾乎把所有人當成敵人,但紫萱相信他。
「那我去跟大小姐和姑爺說?」
公孫煜祺再次觀察了一周,然後點了點頭。
他本對所有人都不信任,懷抱著敵意。不過在紫萱和青璘的誘導下,他儘量不讓自己的野獸亂跑出籠,也能跟賀蘭祈祐他們相安無事。
「快點回來。」他透過車窗,全神灌注地留意著。
紫萱一會兒便回來,公孫煜祺看到她臉色才稍為放鬆。
「大小姐和姑爺說會留意,茶水也會小心,我們人多,也不怕他們明著來。」
不怕明著來,只怕被暗算。
公孫煜祺好像想到什麼,頭痛了一陣,記憶卻又像空氣那樣抓不住。
「我也...是被暗算...」
紫萱看他頭痛得緊,抱住了他。「不要再想了,時候到了自然會想到的。」
「不行!我...」
他感到這是極為重要之事,他應該要儘快想起來。
結果公孫煜祺預料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行人安然離開了茶寮。只是公孫煜祺神經緊繃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除。
「哥,你說那公孫煜祺認得我們嗎?」兩個粗曠黝黑的大漢隔著一段距離,跟蹤著賀蘭祈祐和公孫煜祺一行人。先說話的漢子比較矮一些,臉上有個十字疤痕。
這兩人是兄弟,大哥是石大虎、二弟是石二虎,他們還有個結拜兄弟,叫岳東平,平常他們叫他岳老三。
「他肯定認不得,我們折磨他到後來,他連自己是誰都認不出來了,怎麼可能還會認得出我們?」回答的人長得比較高大,手臂特別粗壯,背上掛著大刀,兩人都身穿夜行衣,一看就知道並非善類。
第二百八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