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畫功很不錯,若是男子有如此畫功,早在文壇闖出了盛名,畫作定必是千金難求。難怪丈人那時很不捨得把夫人嫁給我,聽說夫人精通琴棋書畫、女紅刺繡,還懂醫卜星相之術?」
「隨便畫畫,我只是個女子,畫畫得再好也沒用,也沒人欣賞。」淡淡的話中隱隱流露對男尊女卑的不滿,賀蘭祈佑也沒介意。
若青璘不是那麼懊惱,應該慶幸自己嫁給賀蘭祈佑這麼一個眼光不同一般世俗的丈夫。因為接下來他拿起了她剛放下來的毛筆,在墨硯上點了幾點,便開始在她作的畫上題字。
波光璘璘依人深深美景醉人笑顏頃城
他的字工整好看,每字每筆都清秀俊雋,盡善盡美,她自己寫的字就比不上他。就詩的內容不說,單看字便已是一絕。
看他寫的字,不難猜到他過去必定花了很多時間臨摹學習東晉王羲之的文帖,她也喜歡王羲之的字,可要隨手就寫出那麼秀美的字肯定下過大苦功。
「我寫得怎樣?」
這字是寫得不錯,但文字內容如此大膽淺白,不夠高端大氣。古今的文人士子們,都習慣在筆墨下以意境來寄喻感情,意思就是要寫美人可以,但也絕不能把美人二字寫進去,讓人從華麗的文字里聯想到喻意,那才是高學問。
賀蘭祈佑寫這樣的詩在真正大有文采的文人士子看來,可說是貽笑大方的。
「肉麻酸詩,獻醜不如藏拙!」
「我手寫我心,我又不是要去考狀元。再說夫人一笑傾國傾城,我哪有寫錯?」
他說她的笑能傾城,從他口裡說出色來,就是會讓她不禁發笑,她的笑意淡淡,但祈佑還是抓住了。
「夫人高興了?」
青璘抿著嘴,又把笑容收起。「有什麼高興的,高興你毀了我的畫?」
「是嗎?我毀了夫人的畫?那我要送些什麼向夫人賠罪?」
「誰要你送的」青璘正想說不要他送的東西,他的手掌便在她面前攤開,上面有一條幼細的金鍊,串著一顆色澤幻彩亮麗的珍珠。
這必是他上次在石灘的水底尋到的珍珠,那天她已當面拒絕了,她都沒想過他還會拿回來。
「這是我第二次送同一樣東西,出手是有點弱,夫人若真不要我便扔了。」說罷他走向門外作勢要扔了,青璘才心急地一把抓住。
「不准扔,那是我的,你送給了我就是我的了。」
「夫人要了?」
她點了點頭,賀蘭祈佑便替他戴上項鍊。她晚上穿的是一件翠綠色混搭的齊胸襦裙,珍珠配戴後落在她的前襟份外的搶眼,賀蘭祈佑看她戴了項鍊的樣子,不禁十分滿意,他露出少有的,像小男孩一般的微笑,臉上淺淺的酒窩展露了出來。這樣的他,連青璘也會看得滿心柔軟,覺得。
「我就知道這個夫人戴著一定好看」
她沒有回應,低下頭不敢再看他,深怕自己一點一點的陷落,而她卻永不能完全相信他。
他也不在意,把她抱了起來,走向床榻。
「畫具和圖畫都還沒收好,我也還沒換寢衣。」
「明早再收,衣服不用換,待會也不穿。」
還想抗拒的話,也被他以吻一一堵住。
事後她感覺很累,可是卻無論如何睡不著。為何她明明覺得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卻還是留了下來?那是因為她還沒利用他找到想要的東西?她想替龍族找一個近海卻隱蔽的新地方,以此換取龍族讓她回去,所以才一直虛與蛇委?
那她為什麼還會計較他把舊情人的東西藏起來?為什麼看到那些東西時心臟像被刺中一樣疼?
她拉起被子悄悄地更往床里睡過去,想脫離他的懷抱,卻發現她的腿突然被另一隻長腿壓住,腰肢又被抱緊。
賀蘭祈佑貼在她的髮際,替她用手指順著散落的長髮。
「璘兒,那些舊物你不用理會。」
青璘心中不免一抖,他心眼果然比她更多,那麼快便知道她抓到他收藏著舊情人的東西。但他以為就這樣能安慰她?
就算不管舊物,家裡還有一堆舊人呢!
他為了那女子,竟娶了那麼一堆跟她相似的女人,她這又是另一個她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