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亦是錦衣華服,趾高氣揚。
她只是止步於院中,眼射冷光,瞪著那婦人道:「這次老祖發話,讓你們暫住府中,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這侯府是有規矩的,首先就是那個小孽種不能出入侯府正門,你們母子不能去侯府的廳堂......」
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道:「死老太婆,我們才不稀罕來這藏污納垢的骯髒之地呢!是你手底下的那些狗奴才強行把我們押到這裡來的。」本來是一段凌厲的辱罵,奈何他的聲音里猶有童音未消,氣勢與力度立時少了七八分。
那一身華貴的老太婆,氣得身軀顫抖,語不成聲,戟指那個少年,怒道:「打,打,給我往死打.......」身後的幾個奴才已如狼似虎的往那少年撲去,將他揪出門外,手中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藤條,在他背臀之上抽打,那少年倒是一臉倔強,弓背受之,那婦人卻是連連悲呼道:「不要打......」
那些個奴才不理,繼續抽打,那婦人撲在那少年的身上,以身相護,那些奴才才微微歇手,不知該不該繼續,往老太婆看去,老太婆怒吼道:「看什麼,還不打.....」
身後閃身出來一個老者,他低聲道:「夫人,那女人素來羸弱,若有個閃失,老爺那裡......」
老太婆誓不罷休般,怒喝道:「孽種,你還敢不敢對本夫人無禮!」那少年見母親以身相護時,已暗暗悔恨,心恐傷了母親,此時,哪敢再罵,卻也說不出求饒的言語。
老太婆見其默然無語的模樣,更加怒火衝天,嘶吼道:「給我打,繼續打,不要停!」
這時,門外傳來一通擂門之聲,一道粗獷的男聲隔著門戶吼道:「弟妹,我和惠娘來看你了!」一個童音急促的接道:「還有我......」
一隻倔強倨傲、冷漠不語的少年,在聽到那童音後,他的臉上如神跡般泛起了絲絲屢屢的漣漪,如春江水波,東風枝搖。
老太婆一摔衣袖,怒道:「我們走!」卻見那少年一骨碌爬起,笑嘻嘻道:「老婆婆請慢走,路上地滑,千萬小心。」老太婆聞言身軀顫抖,幾欲摔倒,她轉身看著少年背上的道道傷痕,本該一身狼狽的他,身軀挺直,淡然自若,似乎自己才是受害者、可悲者、失敗者。
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與這個孩子的爭鬥,自己放佛從來都是失敗者,她掙扎著身形,蹣跚離去。
院門打開時,不大的門中擠進一個少年,他將當先而行的老太婆擠在一旁,笑嘻嘻的衝到先前那少年的面前,他虎頭虎眼,膚色稍黑,被同齡孩子高出半身,對著他憨憨一笑,臉上自有幾分耀眼的燦亮。
先前那少年亦是嘿嘿一笑,見那老太婆怒瞪著這個虎頭少年,矮了一頭的他右手攀上虎頭少年的肩頭一臉怪笑道:「我找到了一個好東西,給你看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眾人神色各異,趙毅背上布縷翻飛,皮開肉綻,鮮血淋淋,他的母親自是一臉悲戚,傷痛不已,門口的壯漢夫婦,卻是臉色凝重,三夫人身後的老管家秦福卻是臉色怪異,眼底更有深深的恐懼.......
原來,這婦人本名秦幽萍,本是這威遠侯原配妻子所生的長女,她偏偏與那隻知詩書風流,卻屢試不第的威遠鎮中私塾先生趙雲浩未婚成孕,進而不被家族所容,更不為趙家上下所接受。
有道是禍不單行,窮途病困者尤是。
這秦幽萍被逐出家門之際,體弱多病的趙雲浩竟同時死亡,秦幽萍心如死灰,奈何有子嗷嗷待哺?她變賣衣飾,修葺私塾,建立草堂,育人教子,如此已十又三年。
鄰里本頗為忌諱她的遭遇,怎奈秦幽萍素行端莊,溫婉明和,行事若春風化雨,方才數年,已頗得鎮上眾人的信賴,她嚴厲慈慧,鎮上的少年郎無不敬畏,將私塾經營的有聲有色。此事為侯府得知,常遣刁奴上門尋事,幸有鎮上的權貴相護,得安一時,趙雲浩的遠方堂兄趙雲傑就是其中之一,他經營鏢局,頗有家資,其妻亦是一門閨秀,深明事理,二家相從相依,漸走漸近,家裡的兩少年亦結成莫逆。
那被人重責的少年,即是秦幽萍之子趙毅,他覺察到的只是眾人對待他母子二人的差異,以他的閱歷,自是難知難懂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只知道他敬愛的母親,在這樣浩浩國度里,巍巍
第一章寒門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