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長老端出師長的架勢,徐徐講道:「爾等適才所經歷之路,乃是仿照上古聖門天門宗入門弟子的通天大道而鑄就的煉心之路。爾等在外門之中資質優勝,又能有如此意志,總算不錯。今日此行,等同以地火洗髓,經火雲石過濾的精粹火力,激發了爾等體內的靈根屬性,來日爾等汲取五行靈氣,轉化元力,會容易幾分。」五人聞言大喜,深感不負這一身疲憊。
海長老大袖翻飛,卷出一道赤光,那道玉璧竟憑空消散,無影無蹤。
五人相隨而入,只覺入了聖境仙域,有玉樹臨風,瓊花展枝,一座玉碑,巍然而起,上書:道火生土。字跡如烈火熊熊,其勢不可測度,筆鋒盡處,殷殷不滅,幽幽不絕,欲將萬世。
五人自是無從得知他們已入寶丹宗師的道場,只道儘是宗門之盛,青龍之華。
海長老帶領五人,來到一座華堂門前,大堂玉體金顏,竹繞梅依,門上有匾,匾上有四個大字:土宗器道。字跡炎炎、灼人眉宇。海長老大步而入,直上主位,堂皇而坐,五人雖體困身乏,卻也無人敢坐,個個立於堂下,立直身軀,不敢懈怠。
那海長老也不客氣半分,直入主題道:「老夫欲煉製一批靈器,因門人不夠,這才選擇爾等為我處理些邊邊角角。這一年內爾等主要是用地火處理原料,具體做法,盡在玉簡里,老夫就不多說了,爾等之中若有人,能使得老夫滿意,自有賞賜。欲取名聲地位,那也是探囊取物。」五人自是滿心歡喜,這可是相當於殿主級人物的賞賜,豈是等閒?
看到眾人的模樣,海長老心中輕嘆:「若是告知他們這些靈器是給內門弟子的,這群小子的臉色又將變成如何?」本是娛樂一般的惡意猜想,旋即又想到自己當初也不過是外門弟子,其中的辛酸悲苦,未必適合他人輕言戲之。想到此,心中又是一陣長嘆:想來自己真是困在寶丹初期太久了吧,近日來觸摸到進階的契機後,心思久久不靜。這樣的心態,實在不適合突破。
久久之後,海長老才重拾舊話,道:「爾等幾人均有火靈根,以地火之力,激發火靈根,進而火生土,土生金,延轉五行,亦非不可。也算我殿對爾等來日付出的回報之一吧。」
五人聽到來日付出之言,方才略微暫放心中的歡喜。
各人都取了海長老準備的儲物袋,各自離去。
趙毅看著手上的玉簡,只見那霧蒙蒙的玉簡之上篆刻著:己未二字通道深遠處,果然洞府連綿,洞府都各有其名,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
趙毅想到「己未」二字,只好放開腳步,直往通道最深處行去,在那勢將窮途處,果然有一處洞府,門楣之上所刻的正是「己未」二字。趙毅才到門口,那玉簡射出一道赤光,洞門應光而開。
這洞府只怕有方圓十丈,只有一汪幽泉,兩隻仿若石雕鐵鑄的麒麟,想來該是玉簡之中所提到的地火之源。此外,只是一隻烏鼎,一隻蒲團,此外無物,趙毅看到這裡,暗道:果然已經不在俗世。
趙毅取出海長老所準備的儲物袋,劃破指尖,將血滴在若百褶千繞的袋口處,儲物袋黃光閃動,頓時與自己有了種心意相通的聯繫。心想打開儲物袋一看究竟,心念動處,眼前多了一堆東西,足足達成人之高。饒是趙毅漸漸接受了這修真界的種種奇聞異事,亦被橫陳眼前的這一樁驚得目瞪口呆。搭眼一看,多是煉製靈器飛劍的基礎材料炎金;還有幾個玉瓶,幾個玉簡,幾十塊靈石;一本青龍宗的簡介。
趙毅去掉瓶塞,清香撲鼻,是那辟穀丹,如此充足的辟穀丹,莫非那海長老真讓我等在這十丈見方的枯洞裡苦挨一年嗎?查看靈石和丹藥,正是外門弟子一年可得之數量。想及此處,拿起幾個玉簡,直奔洞門而去,不過盞茶的功夫,趙毅陰著臉,頹然盤坐在蒲團之上,臉上一會兒青筋暴起,一會兒黯然鬱郁,久久難以平和......
趙毅本是寒門孽子,受盡豪門的歧視與凌辱,其中的尷尬與恥辱,嘗了千百遍。一朝入龍門,竟似遠離那份恥辱,當日之辱,如在異世,甚至他心深處已是如此定論。爾今,那海長老不付一言,將他困於絕地,揚長而去,讓他再次體味到那恍若隔世的恥辱竟是那樣的真真切切。
時已移,勢已易,而人世依然,依舊是弱肉強食,依舊是強
第十章隔世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