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殿宇,以致華麗之極致。月棲高脊,雲逸飛檐。
一副巨匾,聳然橫空,不為日影風華所動,應是一件寶物。
其上有健筆書寫四個大字:如日方中。
筆鋒之下,如有大日橫空,普照天地的氣度。
趙毅收斂自身,與天地化為一體,更有錦繡山河圖遮掩,如一抹流光、一痕清影,攀柱繞樑,直往大殿行去。
殿前立著一方玉碑,其上雲逸霞飛,及近方覺碑上有字:魔神一族,天地獨尊。
趙毅乍覺有字,忽又覺碑文紛飛,如萬千箭矢,直往眼底心頭射來。
他根本來不及躲避,箭矢之銳意,鋒利已極,才入眼底,便有一種刺骨的疼痛從眼裡傳來,眼前一黑,瞬間失去知覺。
眼睛瞎了?這個念頭如巨雷轟頂一般,擊得大腦一片空白。
趙毅來不及悲傷、憤怒,身體裡的那股銳意左衝右突、上奔下濺、四處亂竄、勢不可當,似欲刺破身軀,飛揚天外。
只要不死,就得活著:他調轉全身元力,甚至包括丹田裡綠丹的元力,包裹著那些銳意,將其一絲一絲引向筋脈,而後慢慢與元力同步流轉。
他正全力對抗體內的那些絲絲縷縷銳意時,耳際傳來一聲隆隆巨響,隨即有些雜亂的步履之聲,料是殿門大開,有起碼十數人將自己圍住,他無意亦無力顧及那些身外事,卻聽一人長笑道:「何方小輩,不知死活,安敢窺視我族聖殿?這大日劍碑的滋味如何?」
此言聽來刺耳,趙毅心頭卻是暗喝道:說的好,說的對!自己此行真是不知死活,可笑可悲!
但忽聞劍碑二字,心頭一陣明亮:是劍意,如此天下無雙的鋒芒,唯有劍道聖者的劍意而已。
他想起當日天劍宗磨劍石前自己領悟的那『歲月一劍』,他以元力徐徐引導在體內橫行無忌的劍意,漸漸相合相容時,耳際傳來一聲怒喝,「拿下!」
他將元力運轉至極致,依照當日所悟得的劍道心法,慢慢運轉劍意,戟指作劍時,渾身透出一種破天般的鋒銳。
那原本昂然立於殿階之上頤指氣使的老者,忽覺身前有泰山拔起、大江奔走,凝目看去,竟是那釜中魚、瓮中鱉,他身上凝聚了一股浩然磅礴的氣勢,急忙喝道:「退下!」卻覺一股凌烈至極的鋒銳,直往眉宇斬來,其中似乎更包含著一種沛然莫測的精神力,鎖定了自己的心神,欲避不能,忽而已失去感覺。
大殿前,煙塵翻滾,人人枯立,如石刻木雕。
煙塵徐徐散去,一道巨大的鴻溝出現在眾人眼前,這一劍之威乃至於此。
千百豪俊,無人敢妄動,那一劍不止將那老者擊作飛灰,更將眾人心底的戰意鬥志盡數斬去。
發出驚天一劍的趙毅,卻是孤立如山,神識內斂慢慢察看著身體各處,自己將縷縷劍意盡數爆發於這一劍之中,剩餘那些絲絲縷縷竟如泥鰍一般,游回丹田,棲於綠丹之中。
此時,殿門大開,趙毅靈覺感到殿中滿是地階修士,殿宇深處,更有幾尊氣息莫測的前輩,他們宛若夜空星河,深邃渺遠。
趙毅暗道:「魔神一族,確是強大至極,今日的生機只在這魔神一族,不願暴露自身之所在。」
這時,耳際有人斷喝一聲:「住手!」
趙毅只覺那聲音只為自己一人而發,侵心入腑,動盪心神,然而體內元力自行流轉,正是適才對付劍意的方法,體內一番運轉之後,他長嘯一聲,將那聲意攻擊排出體外,圍在他周圍的那些魔神弟子,有一次遭受攻擊。
一個一臉哀戚的老者怒氣沖沖,老臉鐵青,喝罵道:「找死!」正待出手,身邊風聲颯然,又一個一臉欣喜的老者按住他的肩頭,目光示意,淡笑道:「年輕人你因何而來?為何要在本宗大動干戈?」
趙毅暗道:果然他們終究想要的就是息事寧人!他想到這裡,長袖一擺,冷哼一聲,一副名門聖徒的飛揚姿態。他手中飛出一方玉簡,悠然飄向老者,老者接住玉簡,心中微動,這玉簡竟然是一方千幻聖玉,其上一個畫影,隱隱渺渺,隱約是修道之士,只是其燦燦法衣,古樹悠然,似是本宗弟子。
「此人可是前輩宗門之人?」
「老夫一派子弟萬千,一時之間倒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