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七年四月初十,沈毅又接了個邸報司的新活。
大概的內容是,朝廷即將派禁軍出征,助淮河水師抵禦胡齊,讓沈毅寫一篇振奮人心的文章,刊登在之後的邸報上。
這會兒,距離會試放榜,只剩下五天時間了。
沈毅拿到邸報司的材料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默默坐在書房裡,只花了一天時間,就把邸報的稿子交了上去。
這一期的邸報,他寫的格外認真。
因為他也是陳國人,多少想替朝廷做點事情。
稿子交上去之後,沈毅就沒有任何渠道能夠打聽到關於戰事的消息了,畢竟他現在還是小民百姓,根本沒有任何渠道去了解朝廷的軍事機密。
既然沒有辦法參與,沈毅乾脆也就裝作不知道,每天依舊讀書作文,偶爾去醴泉樓借書還書,這幾天還跟趙二喝了頓酒。
只可惜趙二也不知道朝廷里打仗的事情,沈毅也沒有從他嘴裡得知到有關戰事的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天建康城裡關於戰事的討論倒是很激烈,酒樓茶館裡都有關係這件事的討論,絕大多數建康人對於這一次戰事持樂觀態度。
因為自憲宗皇帝以來,齊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江來了。
哪怕先帝在世的時候,在兩淮吃了幾次敗仗,但是只要轉成防禦姿態之後,淮河水師守得還是相當牢固的。
不過即便如此,建康的米價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作為陳國實際上的京城,建康的米價本就比外地貴一些,平日裡大約兩三文錢一斤,這會兒隨著要打仗的消息傳來,已經漲到了四五文錢一斤。
好在這種漲幅總體可控,官府也沒有加以干涉,不過一些敏感的老百姓,還是開始存糧,導致建康米價再一次波動,這幾天各大城門都有糧米送進城裡來,米行糧行門口,也都排起了長隊。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時間很快來到了四月十五。
四月十五,正是會試放榜的日子,因為這會兒是杏花開放的時節,因此又被稱為杏榜。
這會兒,已經到了晚春,天氣不僅不再寒冷,甚至已經隱約帶了一點炎熱,只不過早晚依舊很涼,晝夜溫差很大。
這天早上,天色剛亮,沈毅就被兩個小丫鬟叫醒,兩個小丫鬟嘰嘰喳喳的幫著沈毅穿好衣服,又伺候他洗漱,洗漱完了之後,青兒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毅,笑著說道:「今兒個放榜,聽說別人家的舉人老爺,昨天都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咱們家公子倒是睡得香甜。」
其實沈毅也相當緊張。
畢竟這也是他的人生轉折點之一,最起碼決定他未來三年的人生走向,由不得他不激動,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到現在也就睡了兩個時辰左右,被叫醒之後,頂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沈毅這會兒困的厲害,有些無奈的說道:「要不然便不去看榜了,要是中了,一會兒自然會有人來家裡報喜的,要是不中,趕著去看放榜也是趕著給心裡添堵。」
「現在還早,咱們偷偷去看。」
萍兒站在沈毅右側,輕笑道:「要是中了呀,咱們就趕緊回來等著給報喜的賞錢,要是不中,我們就陪公子去吃早飯,當作沒有去過。」
青兒繃著臉,看了萍兒一眼,生氣了:「小丫頭怎麼盡說晦氣話?咱們家公子學富五車,怎麼可能不中?」
沈毅的努力,這兩個小丫頭是親眼看見的。
去年連續半年時間,沈毅基本上一天時間都沒有休息過,每天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東西,說一句勞模一點都不過分。
說話間,沈毅已經收拾好了,而平日裡喜歡睡大覺的沈陵,這會兒也早早的起床,在外面等著了。
見沈毅走出來,這個沈家的老三一把捉住的沈毅的胳膊,有些急躁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老七怎麼還這麼不急不緩!」
沈毅被他拽著胳膊離開了家門,兩個小丫鬟緊跟其後,鎖上了門之後,邁著小碎步趕上了兄弟兩人。
沈毅被拽了十幾步,有些無奈:「三哥,放寬心,今日中與不中,都沒有什麼要緊。」
沈陵瞥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