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毅還沒有睡醒的時候,就被陸若溪叫醒了。
昨天晚上,幾乎跟趙師伯談了一夜的事情,很晚才回來睡覺,以沈毅的習慣,是要睡個懶覺才能補回來精神。
整個沈家,只有寥寥幾人敢打擾他睡懶覺。
老爹沈章自然是一個,夫人陸若溪,是另外一個。
不過陸若溪平日裡,也不會耽誤他睡覺就是了。
沈老爺朦朦朧朧的醒來,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什麼事情啊夫人,這麼早喊我起身?」
「你這個沒良心的。」
陸若溪白了他一眼,輕聲道:「前幾天你不是跟我說,葉家妹妹今天到建康麼?人家孤身一人,從千里之外過來,你不出城迎一迎,還在家裡睡懶覺。」
這位沈家的主母一邊給沈毅找衣服,一邊開口笑道:「夫君這樣貪睡,還好陛下特許你休息,不用上朝,不然用不了多久,就被朝廷貶官問罪了。」
沈毅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無奈搖頭:「她少說中午才能到建康,不急的。」
「那也該起來了。」
陸若溪伺候他穿衣裳,輕聲道:「夫君出城迎一迎罷,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替陛下做過事情,讓她體面一些。」
說話,她已經幫著沈毅穿好衣裳,送沈毅到了前院之後,她才開口道:「妾身就不去了,夫君當心一些。」
陸若溪不去是應該的。
她是主母,不管葉嬋是什麼身份,都沒有她出城迎接葉嬋的道理。
沈毅可以去迎,甚至出城迎接表示喜愛,這都沒有關係,但是陸若溪哪怕是踏出沈家大門一步,就已經是輸了。
至多是葉嬋到了的時候,到前院迎一迎。
沈毅想了想,點頭道:「夫人自然不能去,我自己去就是。」
說著,他就要出門。
陸若溪上前,斜了沈毅一眼。
「早飯都還沒有吃,便急著出門,那裡就著急這一頓飯的功夫了?」
聽她語氣幽幽,沈老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你把我叫醒的麼…
心裡如此想,但是話不能這麼說,沈毅乖乖的去吃了早飯,然後帶著隨從,坐著馬車離開了沈家。
馬車裡,沈老爺把蔣勝喊了起來,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問道:「那些個鬧事的秀才,去建康府告了沒有?」
蔣勝微微低頭,開口道:「公子,按您的吩咐,已經統統告到建康府去了。」
沈毅這才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這幾天,讓邸報司刊印一版曲阜孔家的前因後果,還有孔廟怎麼回事,一併寫上去。」
「澄清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蔣勝想了想,問道:「公子,那個邸報司,歸咱們這個邸報司管嗎?」
沈老爺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找人寫一篇文章,送邸報司去,你家公子的臉面,難道在邸報司上刊印一篇文章都不成了嗎?」
蔣勝連忙縮頭。
「小的知道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建康的東城門。
葉嬋她們是從北邊來,但是北城門是一般不太好進,大多都是從東門進出。
沈毅等人,在東門等了一會兒之後,臨近中午,又出城了三五里路,終於在官道上,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馬隊。
準確來說,是十餘人,護送著一輛馬車。
馬車靠近之後,護送的十幾個人遠遠看到沈毅,都紛紛上前,半跪在地上,恭敬低頭:「沈公!」
沈毅抬了抬手,示意眾人站起來,然後他看向馬車,笑著說道:「嬋兒,到建康了。」
車簾緩緩掀開。
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從裡面探出腦袋。
她看了看沈毅,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建康城,連忙跳下馬車,三兩步撲進沈毅懷裡。
這一撲,在場所有人,包括蔣勝在內,統統低下了頭。
沈毅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笑道:「怎麼了?」
葉大姑娘摟著沈老爺的腰,淚眼娑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