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馨的一句話讓整個屋裡立刻出現了詭異的安靜場面。說實話,如今阮府的人都知道,在這個家裡,主母溫柔慈悲、老爺雖然嚴肅但是從不發落下人。大少爺在家少,但人更是溫和可親。唯獨這位小姐,若是厲害起來,很多人都是要小心三分的。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厲害到如此的地步。
賣個下人而已,所有的府里都有的事情。可是這個下人是主母身邊有頭有臉的大丫鬟,更是已經爬上了老爺床的准姨娘!
阮靜馨依舊笑得溫柔,「怎麼?你們誰有意見?」
「那畢竟是老爺的人……小姐您一個姑娘家,這麼做不合適吧?」王姨娘以為之前阮靜馨說的『賤妾』兩個字耿耿於懷,自然要讓阮靜馨不自在。
阮靜馨根本沒有理會她,而是看著玉露道,「我記得我和你說得很明白。以前見你也是個聰明人,怎地越發糊塗了?」
玉露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抬頭看著阮靜馨那帶著笑意的媚眼,心逐漸的沉了下去,「奴婢沒有……是老爺他……」
阮靜馨也不喜歡總給自己的老爹收拾這種爛攤子,她沉下臉來,「這段時間,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你們須知道,主子待你們好,你們就應該更忠心做人做事!誰拿主子的包容當膽子,那就是自尋死路!」
「說得好!」蕭氏一開始的確是被氣得發暈,可是事到如今她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頂在前面?她還是個沒有說人家的小姑娘!這種事情應該避之不及才是!怎能讓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來?
「玉露!」蕭氏挺直了腰板,「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怪不了誰。」
玉露不住的搖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夫人,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就留在您身邊當差,您繞我一回吧!看在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
蕭氏最後深深的看了玉露一眼,她轉開視線,對身邊的人道,「把她拉下去,灌上藥,送到……姑娘新買的莊子上去!那裡正少人手種地放牛!」
還是心軟了!阮靜馨在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笑出聲音來,「這樣極好!以後誰再不安分,就讓她們知道一下,平民百姓想要吃口飯有多麼不容易!」
很多在場的丫鬟婆子也都忍不住想像了一下在地里刨食的日子,忍不住打個哆嗦。她們這些在府里的人,雖然都是做伺候人的活計,可是吃穿真的是沒有難為過。尤其是攤上了這麼一家子好主人,吃穿從來都能及得上富庶人家,甚至更好。幾個主子身邊的大丫鬟,那更是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強幾分!
這冷不丁的被發配到莊子裡,吃不好、穿不好,還要去地里幹活,玉露這條命怕是得丟去一半。
三個姨娘都有點傻眼,她們也不想玉露加入進來爭寵,不過是想給蕭氏找點不自在罷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周氏竟然有這份魄力。
王姨娘忍不住看了一眼阮靜馨,心裡有了數。這個家,這位小姐怕是能當了一半還多呢!
玉露的事情似乎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可是實際上,府里的人都老實了很多。阮冠奇知道了蕭氏的處置,自己瞧瞧的鬆了口氣。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蕭家給他送來了兩個常隨,一個叫李遠,一個叫李達,面貌平庸,不愛說話,卻都是能做事的。而且他明白,這兩個人怕功夫也是了得的。
如果換了別人,也許就會覺得自己不受尊重了。可是阮冠奇卻是高興壞了。他以前用慣的毛峰和墨針如今一個被打發的遠遠的,一個也派了別的活計。
「小姐,王姨娘又打發人來送東西了。」湘波撇了撇嘴回報道。
阮靜馨抬起頭了,無語的笑了笑,「收下就是。她送的東西,雖然有些俗氣,卻都是赤金寶石之類的好東西!留著給你們做壓箱。」
湘波臉色頓時就紅了,「小姐就愛胡說八道!我去收東西!」
阮靜馨伸了個懶腰,「明天是臘月二十八了,咱們得趕緊幫王姨娘了了心事才行!」
峨蕊抿唇笑了笑,「這段日子,王姨娘可沒有少下功夫。送來的東西可不老少。」
「走,咱們去找娘說說話,讓大家都安心過個好年!」阮靜馨站起身來,峨蕊和瑞草都趕緊上前,一個給披上披風,一個拿來手爐。
阮靜馨帶著兩人到了蕭氏的院子,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