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遞給瑪格麗特一杯檸檬水,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庭,梅格。我父母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我叔叔甚至是一個紅衣主教,我出生的時候家裡已經搬到了美國,連洗禮都是地區大主教完成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冷笑一聲,「我的家庭不允許出現任何醜聞!如果不選擇庭外和解,我就必須向法官和那些律師說出卡梅倫對我做了什麼。你覺得之後我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他灌了自己一大冰啤酒後接著對瑪格麗特訴說,「梅格,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兒,我想你大概早就看出來了我有什麼毛病。所以你才會下意識的避免和我進行任何皮膚上的接觸,你連說話都不會在靠近我的三十公分之內。考慮到我是個無性戀而你對肖恩和羅伯特都不會這樣,我想,你應該早就發現了我的秘密。」
擺了擺手,「這沒什麼,我喜歡你就是因為這點,善解人意並且不會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你要知道太多的人喜歡擺弄別人的人生,這樣不好。你這樣很好。」
又灌了一口啤酒,「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有這種毛病,最初的時候我想我的病症大概是肌膚饑渴症。我父親,一個嚴苛的外科醫生,從小到大他制定了我的生活規劃,我要非常非常優秀才不會得到他的訓斥,在我的記憶裡面他從來都沒有像別的孩子的父親那樣摸過我的頭,我努力的學習各種知識,就為了得到他的一句讚美。這種情況大概延續到我十三歲。」
深吸了一口氣,馬修用無比冷漠的聲音講述自己的過去,「我父母的婚姻出現了問題。在我出生之前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我的哥哥和姐姐。我是他們為了挽救瀕臨破碎的婚姻的生下的產物。但是當時我太小並不明白這些東西。等我明白之後已經太晚了。他們沒辦法離婚,就把憤怒發泄在家庭裡面,在我讀大學之前一直處於這種令人噁心的狀態裡面。他們互相指責,謾罵對方,但是出了門就變成恩愛的夫妻。」
「然後我漸漸發現我開始恐懼別人的接觸,無法忍受別人的體溫在我的皮膚上停留哪怕一秒。這個時候我已經通過了sat考試正在申請大學,我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中,我不敢去找醫生,只能自己查閱資料來確定問題到底出在哪裡。結果他媽的我發現自己從一個肌膚饑渴症患者變成了一個皮膚接觸恐懼症患者。這就像是一個笑話,不但可笑而且荒謬!於是我取消了即將郵寄出去的哈佛申請信,轉而投向加州理工。」
「感謝我一直想要擺脫這個該死的家庭的念頭,那些小發明除了給我帶來了財富之外還給我帶了加州理工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我心安理得的在這裡躲避了四年的暴風雪。甚至在該死的卡梅倫跑到這裡之前我已經給休斯醫療研究所遞交了簡歷。畢業之後我就可以從一個避風港轉移到另一個避風港了。可惜,該死的卡梅倫破壞了這一切。
馬修握著易拉罐的手指縮緊,看得出來他在強行壓抑著憤怒,「事實上卡梅倫才是我皮膚接觸恐懼症觸發的第一個人。十二年級後期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面,用一種瘋狂的頻率在我面前不停的刷新。然後在一次故意接觸中我發現了自己出了問題。我以為只是因為我對父母的婚姻太過失望而造成的對情感的排斥,但接連在別的人身上也出現了這種事情之後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然後我就來了這裡,風平浪靜了四年後,那個神經病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面,他為什麼就不能把目光從我身上轉開呢?」
馬修嘆息著,或許他應該感謝卡梅倫,這個瘋子讓他充分的意識到了他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的時候的無能為力,兩次法律訴訟都以庭外和解為結局也讓他徹底從那個堅固的堡壘中走出來,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的話,下次他面對也許就不僅僅是休克了。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她身上有一種奇特的能力,能夠讓她身邊的人暴躁的思維慢慢平復,冷靜思考,似乎只要在她身邊一切事情都可以解決,這或許是上帝給他的指引,聽從心的聲音。
「梅格,我要接受治療了,也許情況不會好轉太多,但至少還不太晚。另外,我決定拒絕休斯醫療研究所的聘任書。做一個單純的研究人員永遠無法讓我擁有反擊的能力,我想,或許你需要一個合伙人?」
馬修露出一個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