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尋夜雨撲上去,將拒魔陣畫在他胸口,但是沒有用。尋夜雨在地上黑紅的血泊中看到了一個稍縱即逝的幽暗形態。尋夜雨本來十分機警,但這一刻還是分神了。
陳夏被迫吞下了黑霧,沾滿鮮血的手掌忽而在極近的距離抓住了尋夜雨的咽喉,但他林的原形乃是一切腦中幻想,虛偽的鏡像,可以幻化為任何人的形象。
右手的書本為它的武器,它是教授人類藝術與知識,窺探隱私,操縱思想的惡魔。但是它並不能為所欲為。
但他林的惡意的笑容浮現在少年臉上,然而下一刻,表情詫異起來,尋夜雨抓住那隻手腕,掙脫了,在脖子上留下了淡淡的指印。
氣氛有些尷尬。
陳夏艱難的張了張嘴,然後說:「好像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陳夏?是你嗎?」尋夜雨嚇到了。
「嗯,感覺很不好,想吐。好暈。」
「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還能主導自己的身體。那個東西已經在吞噬你了……」尋夜雨簡直不能理解。
陳夏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胸腹,皺眉道:「這個——陳主任招人總有理由的,說起來我從小到大不知道遇到多少怨靈和成精的東西想附我身上呢,但就從來沒得逞過。除非我同意它上身啊,而且隨時能趕走……比如這樣?」
陳夏試著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發現似乎沒用,於是又更用力的打了個噴嚏。
「這個可能比較難趕走。」陳夏摸了摸鼻子。
「但是你……沒事。」尋夜雨驚了。
陳夏突然想起了什麼:「尋夜雨!你的槍!陳主任讓我交給你。」在這時候,他還是選擇信任這個陌生人。雖然今晚他們剛認識,但陳夏出於一種本能的想要信任他,而且覺得他並不是個壞蛋。
這種判斷毫無根據,沒有理由,他只是選擇相信。他雙手的烙印疼痛得猶如被烙鐵灼燒,但他還是將手伸進了衣兜,然後掏出了九重戮。
尋夜雨看到槍頭,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什麼。
他深深看著陳夏:「是嗎?就這樣交還給我?讓我在他的地盤使用?」
陳夏似乎依然因為惡魔進到了身體裡而感覺不適,揉了揉胸口體會了一下,但他林現在估計也是在懵逼狀態。
「先別說這個好嗎?我這裡還有個惡魔呢?你要不要幫我解決一下?」
陳夏手指上都是血,他的血也沾到了槍頭上。
尋夜雨手腕一抖,槍便伸出了半截。
他眯起眼,看著陳夏:「你既然相信我,那麼現在就別動,我的九重戮有兩個形態,一個破魔一個斬肉身,我會用其中一個形態把它戳出你的身體。但必須是你對自我意識的把握極度牢固的情況,不然可能你的魂魄會受到震盪。而且……我們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他們同時望向了掛鍾。還有三分鐘。
與此同時,八陣圖外,陳如真的凝神看著弱水漲到了河邊別墅的二層,他摁住自己眉心,嵌入一段神識,慢慢抬高了河邊別墅的地基。從浮華境的外面看來,仿佛是將積木重新搭建一樣的輕鬆,然而這時候在別墅里的人,則感覺到了偌大的震動。
「哇,地震?」
尋夜雨道:「有人在動幻境了,估計是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你別動,我對準眉心,你切勿閉眼。」
「為什麼!!」
「閉眼容易滅心燈啊,你這都不懂裝什麼陰陽眼。」尋夜雨咬牙提起九重戮。
陳夏忽而感覺到但他林的掙扎,他身體中湧起一股緊縮的冷意,然而烙印卻燃燒起來。
「這是契約,你已經是祭品了,不應該這樣……」惡魔在喃喃自語,伴隨著陳夏不想聽懂的污言穢語。
陳夏也有點慌,雖然被附身的經驗很足,但這也是他第一次打個噴嚏都趕不走的東西。而且還是有名有姓的洋玩意兒,這必須得冒一下風險了,
他跪在地板上,撐起身,朝尋夜雨道:「可以吧,反正你剛才沒搞事,現在也不會了,要干快干,我BOSS是讓我信你一回的!」
尋夜雨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刀,傷到了要害一樣,狠狠道:「住口!」
一道光芒在陳夏眼前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