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寶扯著嗓子說,打死她她都不信。可是接下來,她卻險些昏過去,因為,她看到宋雨潞竟然在點頭。
雨寶的聲音顫抖而且有些歇斯底里:「難不成,又出了鬼了?」
宋雨潞好笑地搖搖頭:「雨寶,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那怎麼做到的?」
「她們用了特殊的工具--弩。」
「弩?」雨寶瞪圓雙眼,那是個什麼鬼?
「對,更準確的說,她們使用的這種工具,介於彈弓和弩之間,它是利用彈射力來進行發射的,既像彈弓一樣便於攜帶,但又像弩一樣有著足夠的穩定性,和準確性。」
雨寶聽得稀里糊塗,腦子都暈了,她心急火燎地猛晃著自己的小腦袋:「姐,你怎麼知道的?」
宋雨潞輕描淡寫地回答:「我看到了。」
雨寶卻嚇得跳起來:「你看到了?就在剛才?那是哪個樓里的缺德人做得,你也知道了?那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馬上去把他們揪出來!」
「你是怕嗎?怕他們什麼,難道就讓他們這樣烏煙瘴氣的,把這個家都毀了嗎?我一定要告訴老爺夫人,姜家是響噹噹的人家,決不能毀到這樣一群敗類手裡。」
雨寶的義正言辭,又讓宋雨潞開心一笑:「我不是怕。她們傷不了我的。」
女人這種東西,是天底下最奇怪的生物。中華幾千年,她們也沒能推陳出新,一代又一代,不過就是那五個字,羨慕嫉妒恨,爭鬥無息。
懶得跟她們計較。她才不是她們,她是更高等的生物。
雨潞姐那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讓雨寶豁然開朗:「姐,你的意思是,到時候跟他們一起算總賬是嗎?」
宋雨潞不搖頭,也不點頭,她悠悠地說道:「其實說起來,她們也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對吧?這些伎倆,不過是小孩子耍耍小脾氣而已。雨寶,她們既然想玩,我們也正無聊,那就跟她們玩一玩,不好嗎?」
她安撫地拍拍雨寶的頭:「咱們不如就看看,她們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好不好?」
雨寶用無比欽佩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如此姣好的容顏,如此柔弱的雙肩,現在看起來,卻充滿了無窮的智慧,她窮其一生也不可能具備的聰穎和神奇。這樣的仙女,有什麼可怕的呢?再說了,就算遇到危險,不是還有她雨寶嗎!雨潞姐姐這麼善良,值得她用盡全力,去保護。
怒氣成功消退了,她的嗅覺突然靈敏了起來,她皺起鼻子,聞聞這裡,又嗅嗅那裡:「怎麼回事,都洗了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是有臭味兒?雨潞姐,上次我拉肚子的時候,你給我吃的什麼藥,那麼神奇,吃下去,我的肚子就不痛了,也不拉了。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再吃一顆,它那麼神奇,說不定,我再吃一顆,頭上也立刻就不臭了。」
雨寶完全將上一次救她於鬧肚子苦難的藥,當成了絕世仙方。
宋雨潞好氣又好笑地將毛巾蓋在她的頭上:「想得美!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去--洗!」
打發雨寶進了浴室,宋雨潞坐回到椅子上,凝神沉思。
黑白分明的眸中,沒有驚嚇、沒有慌亂,像一個旁觀者冷睨著所有的一切。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太多。
從望遠鏡裡面看到她的嘔吐後,罪魁禍首的那兩個女人,在另一棟小樓裡面傳出的訕笑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些,雨寶都不會知道。
這個家,還真不太平。對她下手的,遠不只一個兩個人。或許,所有人都看到她在明處,而以為自己在暗處嗎?
如果她真要躲開,她們根本不能傷到她分毫;她也完全可以做到,讓身邊的雨寶,同樣遠離危險。
但她沒有這麼做。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是給雨寶的又一個考驗。
夜路走多了,自然不怕鬼;但防鬼之心,卻比任何人都濃厚。
這個女孩子,是真心對她嗎?
沒有人可以傷她,只因她不會傷害任何好人,但也不會容忍任何一個壞人,靠近她,欺騙她。
她的人生經歷告訴她,人與人之間,表面上的友好,最易;心與心的信任,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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