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冬日街頭,欲墜的夕陽卡在遠處兩棟高樓之間,紅艷絢爛;夕陽光照入車中,曹沫坐在奔馳七座商務車深邃第二排座位上,身子靠著打開車門的另一側,卻沒有一絲幽暗之感,還甚為是明亮。
這時候正值晚高峰的起端,最是街頭熱鬧之時,意料之外的等候叫黃鶴斌卻覺得四周靜寂。
他怔怔的看向曹沫好一會兒,才省過神來,將自行車重新在街邊鎖好,彎腰坐進車裡,才看到宋雨晴坐在最後一排。
後面有車被堵住,不耐煩的按著喇叭,曹沫示意司機沿著靜海路往前開。
沿著這條街往前走,能一直看著夕陽沉沒入高樓大廈的水泥森林之中。
「日新機械加工廠一個副廠長,年薪才給三十萬,真不高啊,以你的資歷,在國內隨隨便便找個工作,也不會比這個差,看來你還是割捨不下非洲啊!」曹沫掏出煙盒來,先自己點了一支煙,又將煙盒跟打火機遞給黃鶴斌。
黃鶴斌不覺得自己有將到日新公司應聘機械加工廠副廠長的事跟幾個人說,卻不知道曹沫為何能知道這事?
就算是姚海明已經投靠了曹沫,但聯繫起來也不應該這麼快,在他下樓梯出茶館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能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匯報給曹沫啊?
嚴志成?!
黃鶴斌腦海里迅速迸出另一個名字來!
科奈羅濱海新城全面陷入停工,新泰華投資、泰華集團的員工全部撤回國內,新泰華賭場酒店也隨之停業,無法繼續經營下去。
嚴志成二十多年沒有回國,這次也是難得的趕回國探親;黃鶴斌前天還特意在所租房子附近的一家黃海海鮮酒樓請嚴志成、嚴明叔侄吃過一頓飯,他在席間跟嚴志成、嚴明說過自己日後的打算。
就像是打通關竅,在這一瞬間黃鶴斌想明白很多事,心想自己就是一個蠢貨,嚴志成早他媽是曹沫的人了,他竟然還跟嚴志成唏噓不己。
陸家兄弟也他媽都是蠢貨,竟然都沒有想到這點,敗在曹沫跟韓少榮的手,真他媽一點都不冤!
黃鶴斌心頭有無數頭草尼瑪轟然踐踏而過,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過煙跟火機點上,嘆氣說道:「吉達姆家族垮台後,嚴志成身陷牢獄,後來他說得朋友相助勉強從牢獄脫身,原來他這個朋友是你啊!」
「他這個朋友是周晗,我懶得管這事。」曹沫說道。
黃鶴斌才不覺得當中有什麼區別。
曹沫又說道:「你既然割捨不下非洲,應該不會介意重返卡奈姆吧?」
「天悅會有我的一席之地?」黃鶴斌不以為然的一笑,當曹沫是在開一個無關大雅的玩笑,他不可能天真到信以為真。
都二十一世紀了,缺啥都不缺人才,黃鶴斌還沒有自信到認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他就算有點作用,他能融入天悅現有的體系中去?
他已經不會再自欺欺人了。
「天悅當然沒有你的位置,但科奈羅濱海新城應該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曹沫很沒素質的將菸灰彈落到車窗外,說道,
「你應該也知道天悅實業的海外資產置換剛獲得證監部門的批准,但就算如此,科奈羅湖工業園也僅持有科奈羅濱海新城、港口以及新泰華煉油廠30%,並沒有一錘定音的話語權。而韓少榮兩度失利,近期都不怎麼見人,有幾分反省自身的意味,但華茂顯然也不會放棄對科奈羅湖濱海新城、港口及新泰華煉油廠的持股,甚至對新泰華投資所持的那部分股權都不會輕言放棄。而雖然弗爾科夫投資眼下也很想推動諸多項目的後續建設,但大家對新城、港口以及煉油廠未來的利益很不一致,短時間很難談出什麼名堂來。我想著你既然對非洲割捨不下,重返卡奈姆應該還能找到你的位子!」
「……」黃鶴斌靠著車椅盯著曹沫的臉,似想看透他內心真正所想,過了片晌,才問道,「確定是我自己能找到這個位子,而不是你看我『可憐』或別有居心,『賞賜』我一個位子,然後在我的脖子套一根大鐵鏈子,我從此往後就聽你差使?」
「你這些年賣身給陸家兄弟,又何必在意這些有的沒的?」曹沫問道。
「還是有些區別的也許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