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二和大頭回來了,韓秀峰精神了很大,心裡也踏實了很多。
正月二十一上午開印,邀請顧院長、王監生、余監生和白米鎮童生李致庸來衙門一起望闕磕拜,當著眾人面打開印匣,取出官印,在一份呈報州衙的公文上加蓋。然後領著眾人一起去拜儀門、拜土地,拜城隍。
拜完城隍回到衙門,圍坐在大堂里共商團練鄉勇大計。
太平賊匪都快殺過來了,學生們哪顧得上研讀聖賢書,顧院長掏出一份早草擬好的名單,打算讓鳳山、明道書院的幾個學生分別幫辦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團的團務。韓秀峰自然不會反對,趁熱打鐵地提議正在籌設的保甲局聘請巡檢司衙門皂隸儲成貴、姜槐和鋪司兵王如海為三團教習,教鄉勇們習練長矛短刀武藝。
指望這三人練兵是練不出啥花樣,但他們全是衙門中人,堪稱「名聲在外」。惡人自有惡人磨,有他在別說即將招募的鄉勇,就是已編入鄉勇的那些潑皮也得老老實實。
顧院長跟韓秀峰想的一樣,壓根沒指望鄉勇能抵擋住大股太平賊匪,只想把鄉勇先編練起來,到時候既能虛張聲勢唬住小股賊匪,迫不得已要逃命時還可以讓他們殿後,所以對此是求之不得,不但一口答應甚至開出每人每月二兩銀子的酬勞。
守在大堂外的儲成貴、姜槐和王如海聽得清清楚楚,激動得熱血沸騰。
韓秀峰一發話,他們便忙不迭跑進來叩謝。
「起來起來,今後你們全是教習,就要有點教習的樣子。衙門的工食銀照領,保甲局的餉銀顧院長按月支給,兩邊加起來跟本官的官俸也少不了多少,何況你們全是本地人,編練鄉勇是為了鄉里,所以差事一定要辦好。」
韓秀峰一邊示意他們起來,一接著道:「長矛短刀等武藝自然是要教鄉勇們習練的,此外也要練陣法。你們不懂可以向顧院長、王老爺、余老爺請教,顧院長、王老爺和余老爺不但飽讀聖賢書,一樣讀過兵書,事關重大,你們可不能不懂裝懂。」
「小的曉得,小的曉得。」
「韓老爺放心,小的全聽顧院長和三位監正的,顧院長和三位監正讓小的做什麼,小的就做什麼!」
「好,曉得就好。」韓秀峰滿意的點點頭,又側身道:「顧院長,以我之見陣法讓三團先各自習練,每隔四五天再讓白米、曲塘二團來與海安團合練,或讓海安、曲塘二團去白米與白米糰合練,您老意下如何?」
顧院長豈能不曉得韓秀峰的良苦用心,連忙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合適!」
「王兄,余兄,李兄,你們覺得呢?」
「韓老爺,晚生一切以您和顧院長馬首是瞻。」
「那教習和陣法合練二事就這麼定了。」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再就是三團鄉勇會齊之後不能沒幾個頭目,不然幾十號人咋管?」
「不是還有十二個弓兵嗎,」王監生舉一反三地說:「韓老爺您剛才提到兵書,晚生還真看過幾本,印象最深的當屬前朝戚繼光的《練兵實記》,以晚生之見大可在《練兵實記》的章程上加以變通,比如每五人編為一伍,設伍長。每二伍編為一什,設什長。讓那些弓兵充任什長,伍長從正月初一夜裡查緝過私鹽的青壯中選任,這麼一來三團的架子就搭起來。」
「這個主意好,我看行!」
韓秀峰話音剛落,余監生提議道:「韓老爺,王兄,以我之見每什得招募伙夫一名,每日發給錢糧讓各什做各什的飯。」
李致庸跟韓秀峰打交道少,又只是一個童生,開始不好意思開口,見王監生和余監生你一言我一語,也忍不住提議道:「韓老爺,晚生以為砍刀長矛等兵器要打造,旗幟鑼鼓一樣要添置。尤其旗幟,只能多不能少,旗幟多了才能壯聲勢。」
「對對對,致庸說得在理,我們編練鄉勇不只是為防範賊匪,也是為安撫民心。聲勢越大,民心才能越穩。」
……
正議著,張光成的家人張四從泰州趕了過來,跑進衙門走進大堂躬身行了一禮,旋即從懷裡掏出一份公文和一封信恭恭敬敬奉上。
韓秀峰先拆開公文看了看,隨即抬頭笑道:「諸位,設立保甲局和團練鄉勇的一應事宜張老爺首肯了。有了這份公文,諸位就不用再擔心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