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午好像聊起過這個人,黃鐘音驚呼道「任禾」
「夫君認得」
「我離家十幾年,哪認得他,不過今兒下午倒是聽吉博文他們提過這個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姑父糊塗,他就綾兒這麼一個女兒,綾兒的終身大事豈能如此草率」
「咋就輕率了夫君,別人不曉得你應該深有感觸,姑父的買賣雖然做得不小,但客居他鄉要是不跟本地士紳交好,這買賣做不長久。況且姑父在信里說任舉人不但才高八斗,而且一表人才,綾兒妹妹能嫁給這樣的才俊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看人得看人,人不好才高八斗又咋樣,一表人才又咋樣,這不是把綾兒往火坑裡推嗎」
「那個任禾人不好」
「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只曉得他風評不佳,吉博文等同鄉個個跟他敬而遠之。」
黃夫人大吃一驚,急切說「夫君,姑父雖在巴縣做那麼年買賣,但平日裡不咋與巴縣士紳打交道,不曉得這些也正常。以前不曉得沒啥,現在不能再一無所知,要不你趕緊去問問吉老爺,任禾的人到底咋樣,真要是不行,就趕緊給姑父寫信,現在寫信還來得及」
「這麼晚了,這會兒去不合適。」
「趕緊去吧,關係到綾兒妹妹的終身,顧不上那麼多了」
「好吧,我先去會館看看,他這會兒估計還沒走。」
「去吧,路上小心點。」
想到當年進京趕考,姑父資助了那麼多銀兩。做翰林院檢討、編修那些年,又是全靠遠在老家的姑父接濟。再想到姑父的掌上明珠即將踏入火坑,黃鐘音心急如焚,顧不上讓家人去僱車,就打著燈籠一路小跑著趕到重慶會館。
結果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吉雲飛剛走,晚上喝多了,是韓秀峰和潘二一起送回去的。黃鐘音只曉得吉雲飛住北半截胡同,不曉得到底是哪一個院子,乾脆讓小山東去後院喊何恆。
見黃鐘音去而復返,何恆大吃一驚,急忙問啥事。
家醜不可外揚,黃鐘音自然不會直言相告,藉口一個同鄉托他關照即將來京應試的任禾,下午人太多不方便細問任禾的為人到底咋樣,所以去而復返想問個清楚。
在背後說人是非不好,何恆欲言又止,一臉為難。黃鐘音急了,緊攥著他胳膊道「君傑,這兒沒外人,有啥說啥,我保證半個字也不會泄露出去。」
「既然永洸兄都說到這份上,那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到任禾到底是啥樣的人,會館裡個個曉得,何恆乾脆把任禾的事一五一十慢慢道來,說完之後又義憤填膺地說「他見利忘義在前,無端羞辱志行、污志行內人名節在後,到了京城又誣陷志行要下毒害他性命,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志行脾氣好,度量大,不與他一般見識,不與他計較。要是換做我,早拉他去見官了,還能讓他來京應試」
黃鐘音沒想到任禾的人如此不堪,不禁嘆道「斯文敗類,真是個斯文敗類」
「所以說他這樣的人不能深交。」
「曉得了,我先回去,你也早些歇息。」
「我送送。」
「別送了,留步。」
黃鐘音回到家中,立馬讓家人筆墨伺候,連夜給遠在巴縣的姑父修,黃夫人看著他寫的信,又有些後悔,禁不住說「夫君,這信要不別寄了吧,我們再想想,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娘子,你擔心啥」
「姑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他老人家要是收到這信一定會很為難。」
「有啥為難的」黃鐘音放下筆,起身道「姑父就綾兒一個女兒,我黃永洸就綾兒一個妹妹,咋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任禾那個斯文敗類」
「悔婚可不是一件小事,姓任的能答應嗎」黃夫人提醒道。
御史是做啥的,歸納起來便是參預九卿一起議奏摺;凡重大案件與刑部、大理寺公同審斷;稽察各級衙門、官吏辦事的優劣;檢查註銷文案卷及封駁事;監察鄉試、會試、殿試;巡視各營等事務。而朝廷開科取士,取得是德才兼備的士,要是發現有考生有才無德,上一折便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再想到剛打聽到的那些事,黃鐘音冷冷地說「士有百行,以德為先。他任禾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