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兒的人。
劉向禹和楊鼎瑞選出的通政使是林蔚。
林蔚也是獅子營時期追隨劉承宗的老人了,他本是寧夏中衛的秀才,長得好看,被選為慶王府的鄉君儀賓,又因為罵老丈人,被送到慶王莊子上當莊頭管事,碰上劉獅子劫掠被俘,屬於是腆著臉上趕著從賊。
劉獅子本著人盡其能的原則,到青海就把主持屯田的事交給他了,所以這幾年林蔚一直沒跟著軍隊跑動跑西,始終在新城以西配合劉承祖開墾荒田,工作做得還不錯,給元帥府每年增收七萬餘石糧。
如今借著建立通政司,給他升升官倒也正好合了劉承宗的心意。
林蔚初到蘭州,通政司的屬吏還沒配全,活兒就已經來了:劉承祖那邊從衛拉特派人過來,通報了冬季作戰的戰況與情報。
劉承祖過去的時候,跟周日強在在沿途哈密到烏魯木齊設立了十二站,從哈密到蘭州又有隸屬於元帥府的二十四站,全程三十六站,最快九個晝夜能抵達蘭州。
不過如今下過雪,信使足足花了十六日才送到西寧,從西寧到蘭州又花了一日,劉承宗看到這份信時,已經是從烏魯木齊遞出後的第十八天。
劉承宗算了算時間,劉承祖送信時剛好是過年。
不過這封信是年前劉承祖在戰場上寫的,衛拉特的戰事並沒有巴圖爾琿台吉想像中那麼順利。
儘管巴圖爾琿台吉回到天山北麓,竭盡全力地整軍備戰,想要表現出衛拉特四部沒有在南征中受到太大損失的模樣,但任何虛張聲勢都不能掩蓋其元氣大傷的現實。
衛拉特總共能動員的兵力就幾萬老兵,在劉承宗手裡折了一半,連過去的盟主國師汗都被扣下,因此一到秋季就遭受哈薩克部致命一擊,恰好巴圖爾琿台吉還打算向秋明進攻,直接被哈薩克偷了家。
如果不是劉承祖本部人馬駐紮在伊犁河谷,弄不好衛拉特就被一波滅了。
經此一役,巴圖爾琿台吉認識到進攻三千里外的秋明無疑是痴人說夢,只能在冬季組織三千騎兵進攻北部鹽湖。
劉承祖跟周日強仔細分析了衛拉特四部當前的處境,說是舉目皆敵也不誇張,因此極力勸阻巴圖爾琿台吉在槍炮運抵伊犁河谷之前開戰,但勸不住。
巴圖爾則認為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跟人開戰,就算付出的代價比避戰更大,也必須見人就打,哪怕輸了,只要讓入侵的敵人嘗到代價,就能止住其入侵的步伐。
否則人心散了,部眾離散,那比死人還難受。
到時候東邊的歸劉承宗、西邊的歸哈薩克、北邊的歸俄國、南邊的歸葉爾羌,世界上就不存在衛拉特這個東西了。
劉承祖想想也是,畢竟是連統一文字、言語都做不到的衛拉特,本身穩定性就很差,也就沒多勸,只是讓戴道子率六百人隨軍,沿河北上,繪製水網地形圖。
後來衛拉特也確實付出了代價。
在這場崇禎七年末尾發生在亞梅什湖的戰役,三千準噶爾士兵圍攻據點,雙方付出共上百人的傷亡後,準噶爾騎兵掠奪了據點外的村莊,而後撤離鹽湖。
兩邊都打得很英勇,但身在蘭州劉承宗翻看戰報,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簡直沒眼看。
這不是英勇不英勇的問題,據劉承祖所說,羅剎人在湖邊有一座木壘要塞,裡面常年生活著一百多名羅剎兵,又在開戰之初於附近的村莊緊急徵召了上千個部落原住民。
儘管巴圖爾琿台吉的馬隊四出,在野外截殺、收降了三百多人,依然有六百多人進駐木堡,使得羅剎人在鹽湖木堡的守衛力量非常充足。
羅剎人的木堡很特別,劉承祖也不好說是故意的還是修得爛,反正那些木牆中間有不少縫隙,能把火槍從縫隙塞進去,所以打起來到處都是火力點,給攻堅帶來很大困難。
巴圖爾琿台吉指揮士兵衝擊了四次,四次都被打退哪有正經人強沖堡壘的,那堡子確實縫隙很大,羅剎士兵用舊制的大口徑火槍都能塞進去,但指望準噶爾士兵在冰天雪地里把箭矢射進縫隙就很難了。
嚴格意義上,堡子里的俄國士兵使用的裝備非常爛。
他們的大口徑火槍基本上都是歐洲戰爭的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