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解甲,人們將甲冑軍械擺在空地,軍兵分出兩陣,願降的在左、歸鄉的在右。
劉獅子揮手間,自有虎賁置下桌案,一邊給歸降軍兵核定軍籍、一面給歸鄉軍卒發與路費。
可別提劉獅子心裡頭有多美了,虎賁營擺下中軍大帳,準備迎接一干湖廣軍官。
他轉頭對張天琳笑道:「別沉著臉了,他們在戰場與騎營健兒對壘兩個時辰不潰,何等硬漢,如今千兩銀子就讓他們解甲歸田,難道不是幸事?」
張天琳到這會兒還因不能用火箭炸楊正芳一頓而耿耿於懷,他遠遠看著解了甲冑走過來的湖廣軍官,對最前頭牽馬的楊正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
他心說:媽的,我勸降你,你不投降就算了;大帥親自勸降,你還不投降?給臉不要臉,我怎麼就沒早放火箭把你炸死呢!
聽了劉承宗的話,張天琳這才點頭,仍有幾分不服氣道:「大帥說的是,他們挺能格鬥。」
另一邊的高應登就不一樣了,明顯對劉承宗後半句話極為認同,接連點頭道:「是啊大帥,祖寬費勁搶了老半天,結果讓大帥給降兵關餉了,哈哈!」
哪兒有打仗帶錢的啊,劉承宗要給降兵關餉,用的銀兩都是高應登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從地上撿的。
祖寬千餘騎別的不行,爆金幣,那是天下第一!
就這事兒,讓劉獅子對渭河南岸的祖大樂那千餘騎的倖存者極為眼熱,若非天快黑了,他這就渡河踹祖大樂去。
實在是再拖延時間,就趕不上回北邊吃馬肉火燒了,即便時間緊任務重,他還是讓魏遷兒統率大營駐紮渭河北岸,在這邊盯著南岸收攏潰兵的祖大樂。
他給魏遷兒的任務,是命其今夜把浮橋搭起來,明天早上找機會踹祖大樂一腳,看看還能不能爆出點金幣。
祖大樂那幫人本來就是嚇跑的,雷時聲的軍隊在北岸被趙之瑞迫降千餘,還有不少人逃到南岸,被祖大樂收攏起來。
劉獅子估計,元帥府在北岸大勝,那個新組建潰兵營多半已是風聲鶴唳,短時間內沒有整軍再戰的能力,魏遷兒渡河一衝應該就能把他們攆走衝散。
沖不散也沒事,那就嚇唬嚇唬。
只要不讓他收降元帥府故意放走的鎮筸兵就行。
反正劉承宗也沒打算招降太多人馬,養不起。
有了這場戰役里對明軍指揮調度的經驗教訓,劉承宗可不希望自己的元帥府也變成那個德行。
經濟是戰爭的基礎,明軍落到這般田地,就是因為軍隊太多而經濟斷崖下跌,以至於原有的指揮體系出現問題。
本來是一個總副參游完整的指揮體系,以各營戰兵為機動作戰、數衛旗軍在外圍進行圍追堵截,形成完整的包圍圈以殲滅戰戰勝敵人。
但現在兵餉補充不足、兵糧供應不上,衛所在長達數十年的戰爭中耗盡新血,變成了一出兵打仗就是總兵、參將、游擊各率千人,形成一營戰兵。
幾個總兵湊一起,形成幾個營的聯合作戰,這不是扯蛋麼?戰場上誰聽誰的呀。
所以這更加堅定了劉承宗的意志,元帥府只要高素質人才,像那種打仗像夢遊一樣的傢伙,白給他都不要。
楊正芳倒是不怯場,帶著一隊軍官來到大營,遠遠看見營帳前的劉承宗,便拜倒行禮。
劉承宗抬手讓羽林騎上前將其扶起,帶著幾分惋惜笑道:「可惜將軍執意還鄉,不能與我共謀大事,此後山高水長,也不知是否有緣能與將軍再會。」
「暫備下弓弩百張、長槍百柄,以供將軍路上防備野獸,另有白銀百兩供路上吃用,以及薄酒一杯,拿來解乏。」
劉獅子笑眯眯讓人呈上托盤,親自倒了杯酒,這才讓羽林騎遞給楊正芳。
倒不是他希望楊正芳受寵若驚,突然改變主意不回去了,而是要做個姿態給新降的張上選及鎮筸兵各級軍官看的:我劉獅子對這個不為我用的人都這麼好,何況對你們呢?
楊正芳確實是受寵若驚了,他甚至不理解劉承宗為何對自己如此重視,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劉獅子對他的表情非常滿意,心說你們可是我手下這幫老陝將來進軍湖
第五百八十六章 今日之戰今日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