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正如艾薇所料一般,在玫瑰城南的角斗場裡,瑟拉甚至連五十秒都沒坐到,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假賽、黑幕!」瑟拉懊悔地攥著拳頭,「我真的應該聽你的,艾薇。一個銀幣跟一個銅幣的錢就這麼打水漂了!」
「這些角鬥士跟告示上說的完全不一樣嘛!」
在角斗場裡,剩下的最後一名角鬥士被三頭恐狼追得滿場亂跑,別說反擊了,就連保命都費勁。
如果他還能夠保持些微的冷靜和理智,利用場上的地形以及陷阱來進行周旋,說不定還能挺到比賽時間結束,這樣雖然既輸了比賽也沒有任何榮譽感可言,起碼還能留下一條性命。但看他的樣子,最多再繞場跑兩圈,就要淪為恐狼口中的食物了。
三個角鬥士的裝備都有各種問題、他們營養也嚴重不良,而反觀三頭恐狼則是膘肥體壯,這如果還說沒有黑幕,只怕沒有任何人會信。
但觀眾們不在乎、經營者也不在乎,只有賭徒和角鬥士本人才會哀嘆命運的不公。
「一般來說,一個資深的角斗賭徒通常也會擁有一些比賽的內幕消息,更有能力一些的會選擇自己去親眼看看這些參賽者們,不管是人還是動物。」
艾薇解釋道:「而更一般的說,這種比賽的結局都是早就內定好的,誰輸誰贏都是有意而為,鮮少有人能夠打破常規。」
「你說這話,我可就不同意了。角斗是勇氣和智慧的結晶,是」
當艾薇給瑟拉講解這種角斗後面的門門道道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一位觀眾不樂意了,立刻轉過頭來反駁。
「曾經也許是吧,但現在只不過是供人取樂和賺錢的一灘淤泥,和真正的戰鬥差了十萬八千里——」
艾薇自然不會任由一個陌生人反駁她,然而當這位觀眾和艾薇對上視線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半張著嘴,愣在了原地。
「艾薇·德·卡佩倫?!」
「康斯坦絲·歐特維爾?!」
「我以為你早就死在哪個無人知曉的荒郊野嶺,連骨頭都被鬣狗給啃了呢!」
「哈,那你要失望了!」艾薇哼了一聲,「現在的我比起你這個懦弱的膽小鬼,可是強大太多了!」
「那我倒是看不出來,」那位和艾薇相熟,但關係一看就不怎麼融洽的女觀眾同樣撇了撇嘴,「你甚至還不認同角斗的精神內涵!」
「呃,打擾一下艾薇,」羅恩拍了拍正要發作的艾薇的肩頭,「這位小姐,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嗯?哦,」艾薇轉過頭來,眼神中的鋒銳稍斂,「這個傢伙叫康斯坦絲·歐特維爾,我表妹,同樣也是個半精靈。沒什麼值得介紹的,從小就是一個毫無勇氣的膽小鬼,現在也依然只敢看角斗來壯膽。」
一般來說,半精靈喜歡和同族相處,因為只有他們的同胞才能真正理解在兩族夾縫中生存的艱辛,而這位康斯坦絲又是艾薇的表妹,按理來說兩個人應該關係不錯才是。
然而事實如羅恩所見,她們簡直可以說是冤家。
「這個傢伙繼承了她爸的黑髮,但如你所見,發質差的離譜,這麼些年來也沒有過改觀。」
「簡直胡說八道!」康斯坦絲正要發怒,卻一瞥眼看到一個肥胖得跟個球一樣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連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裝作恬靜淑女的模樣端莊地坐好。
「看得出來她接受了不錯的教育,只是跟你交流的時候不怎麼顯性。」西爾維婭點評道。
「康妮,怎麼回事?」那個過度肥胖的中年男人費勁地轉過身來,關心地問,「你剛才好像在跟人吵架?」
「絕對沒有,父親,」康斯坦絲忙乖巧地答道,「只是我的朋友,太久不見多聊了兩句。」
「『父親』?!」
艾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嗓音提高了整整八度:「康斯坦絲,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說這個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