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平仰起頭,望著張文天,問道:「有人找你帶話了?」
張文天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房門,這才小聲說:「高家的公子找上了我那位大堂哥,大堂哥又把我給找了去,於是,俺這個傳聲筒,就來找你這個當事人了……」
嗯,王學平聽明白了,敢情,高曉林繞了十萬八千里,最終托到了張文天的頭上,嘖嘖,還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吶
「高公子的意思是……你那位大堂哥又是個什麼意見?」王學平沒有急於表態,有些事關重大的問題,絕對不能輕易發表看法,必須搞清楚來龍去脈,再做定論。//無彈窗更新快//
「咳,我家老大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在一些不傷及根本的事情上,不妨各讓一步,化干戈為玉帛,才能皆大歡喜。」張文天也有些好奇,王學平和高曉林這傢伙,究竟會不會和解?
「嗯哼,有點那麼個意思了。高公子的意思你還沒說呢?」王學平笑了笑,扭頭問張文天。
張文天拿手指了指王學平辦公桌背後的那堵牆,微微一笑,說:「他保證,那後面的位置,將來必定屬於你的。」
王學平展顏一笑,他心裡很清楚,身兼市防汛指揮部政委的市委書記程輝,辦公室就在隔壁,緊挨著他的這個大套間。
高曉林的態度很有些味道,意思是說,將來換屆的時候,他高曉林願意幫著王學平順利地登上仁江市第一人的那把金交椅。
從理論來說,高曉林的承諾並不算是空中的浮雲。畢竟,他是現任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未來的省長候選人之一。
王學平想了想,忽然笑出了聲,罵道:「我說,張大司令員,你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有什麼內幕,痛痛快快地都說了吧?」
張文天跟著笑了起來,打了個哈哈,說:「人家都說你小子精明,看見初一,就知道十五了,俺老張佩服之極。」
「得,打住,少灌迷湯,你的好處也不會少吧?」在官場上混的時間一久,王學平的見識早已是一日千里,大異往昔。
「嘿嘿,我也沒想到啊,咱老張也有資格玩一把政治掮客的遊戲。」張文天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抿了抿嘴唇,「如果事兒辦成了,某集團軍下屬重裝師的一把手,就在不遠處等著俺老張呢。嘖嘖,如果不是沾了你的光,俺老張做夢也想到不到的大餡餅啊。」
王學平抬手拍了拍了張文天的肩膀,哈哈一笑,說:「老張啊,你真夠義氣,連這種機密都和我說,好好好。」
聽王學平連說了三個好,張文天反而收斂了笑容,凝重地說:「說正經的,對方從頭到尾都算計到了,連我這個帶話的,都有如許好處,不好辦啊。」
王學平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大致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可唯獨有一點,至今還沒告懂。我這麼個小小的副廳級代市長,值得那邊處這麼高的價錢麼?」
「你呀,老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可難為死我老張這副豬腦子了。」張文天向上翻著眼皮,沒好氣地重重一掌,拍在了王學平的腿上。
王學平嘆了口氣,說:「和省委書記的任免程序不同,省長需要省人大批准的,有人家是想高票當選啊」
「嘿嘿,這就對了嘛,都知道你是明白人,打死我也不相信,你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張文天續上一支中華煙,問王學平,「該說的,不該說,我都說了。現在的焦點是,你的意思是?」
王學平心裡有些好笑,高家的人搞陰謀詭計,都快搞成了神經病了。
想當初,何尚清被高曉林躲在暗中,狠狠地陰了一把,與省長的寶座擦肩而過,黯然落馬。
據王學平的估計,高曉林是擔心,在未來的省長選舉過程中,王學平所掌握的仁江市代表團的選票出現跳票的情況。
「陰暗,實在是太陰暗了。」王學平小小的發了個感慨,摩挲著下巴,「開玩笑,除非我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誰敢違背朝廷中樞的人事安排意圖?」
說到這裡,王學平連連搖頭,象撥浪鼓似的,嘴裡是不時地發出驚嘆聲。
「怎麼?」張文天有些疑惑地望著王學平。
時代已經不同了,王學平都當上了代市長,而高曉林居然調到了西部省當上了常務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