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顧的逃命?這個黃順是絕對不敢的,萬一被抓,一頓皮肉之苦肯定不免;留在這什麼都不做更是不行!黃順一面內心掙扎,一面悄悄的檢視整座院子。
客廳到廚房,屋內到屋外,黃順搜尋的腳步逐漸接近西廂房。突然,一聲頓喝把黃順嚇得魂飛天外。
「站住!」
「完了,果然是陷阱!我命休矣。」黃順雙膝一軟,撲通坐倒在地,顫聲告饒:「好漢饒命!我,我找地方上茅房。」
話說完,半天沒人應,黃順扭動著僵硬的脖子,艱難的四下里瞅瞅:空無一人。
小兔亂撞的心臟稍稍平復,黃順回想聲音來源,似乎是從前面左廂房傳出。
小心挪步過去,近點,更近點,黃順來到窗底下,先從窗縫往裡看,視野太小看不到什麼,後來索性用指頭戳開窗紙,湊近了看:裡面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還有幾個酒罐子橫倒在那裡。其中一人砸吧著嘴,含含糊糊的說著夢話。
黃順的心再次撲通亂跳,這次是興奮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黃順躡手躡腳的快步離開,剛出院門,立馬撒丫子就跑。
危急中,黃順不辨方向,下意識的朝著遠處蜿蜒如走蛇的山群跑。跑到村頭,已是上氣不接下氣,扭頭看見樹幹上拴著幾匹馬,二話不說,一瞅四周無人,上去牽了一匹,飛身上馬,急速逃命而去。
直跑到日頭西下,馬累的直吐白沫,黃順確認了安全,這才安心,翻身下馬,開始留意四周,考慮著填填早已餓癟的肚子,再尋個遮風避雨之地睡上一覺,第二天運氣好的話,尋個人問明襄陽方向,就可以回家了。
衣衫襤褸、又累又餓的黃順,牽著馬艱難的找尋了一個時辰,半個人影未見,正要放棄時,一陣肉香飄來。
飢餓中的人,對食物的嗅覺分外敏感,黃順使勁抽了抽鼻子,辨明香氣方位,踉蹌著撲了過去。
跋涉了足足幾百米遠,只見倆小孩,十四五歲年齡,湊在一起,在火堆上靠著香噴噴的肉串。對黃順這位不速之客,倆孩子非常警惕,眼睛直盯著黃順。
黃順使勁咽了下口水,顧不上臉面,走近至雙方都接受的安全距離,腆著臉笑:「你們好,我是從襄陽出來的,路上遇到了劫道土匪,好容易從土匪手中跑出來,一天沒吃飯了。你們的烤肉,能分我一點嗎?這份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
出乎黃順意料,倆小孩只是對望了一眼,便很痛快答應了,還從腰間取下羊皮水囊遞給黃順。
黃順毫無形象的盤膝坐地,顧不上烤肉燙嘴,狼吞虎咽。倆孩子笑嘻嘻的看著黃順把大半烤肉掃入自己肚腹,直到黃順住口,打開水囊灌了一氣清水後,這才開口說話。
「我們兩兄弟從藥王山荊家村來,去洗馬驛。看朋友雖然落魄,衣服掛飾卻不俗,該不是尋常人家。若朋友不嫌棄,我們兄弟可以帶朋友一起去洗馬驛,到了那裡,朋友無論是捎信回襄陽,還是自己回去,都容易的很。」
黃順大喜,沒想到落難之際遇貴人。這地頭黃順人生地不熟,怎麼回襄陽還真是頭疼事,萬一路上再碰上土匪就糟了。若真能隨著他們趕到洗馬驛,那就好辦了,給家裡捎個信,讓人來接自己回去就行。
食宿有了保證,後事也有妥帖的安排,黃順緊繃的神經終於完全鬆弛,對這倆孩子真是從心底里感激,偏偏又身無分文無以表示,便把自己的身世、遭遇,夾七夾八的訴說了一通。
倆孩子聽著直點頭,對黃順也熱情了許多,三人仿佛多年的好友,開始促膝長談。
說話中,黃順得知,這倆孩子,大的十五歲,彭威,小的十三歲,彭風,家裡世代居住藥王山中,打獵採藥為生,與山外世界基本隔絕。
這次倆人出山,是因為村里一次大變故:一夥悍匪趁著精壯村民外出打獵,偷襲了村子,村里家家戶戶被洗劫一空不說,老人孩子也死了不少。村里長輩們商議,讓彭威、彭風兩兄弟出山,懇請官府出面幫助剿匪。
倆兄弟都是頭一次跟官府打交道,心裡正沒底呢,遇上黃順,倆人都是第一時間想到,可以請黃順幫忙與官府打交道。
對倆兄弟的要求,黃順毫不猶豫,拍胸脯保證:有他出面,肯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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