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先生親自前來,可知此案的非同小可了。下官這心中著實忐忑啊。」闞澤上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龐尚卻很鄭重的點頭說道:「此案出現的時機過於的巧,不由我不來。而且,我有種預感,此案過後,江東政局勢必要發生巨變。巨變之前,我能提前把握幾分就是幾分。商場與戰場一樣,不打無把握之仗嘛。」
闞澤愣了一下,說道:「龐先生可從不輕易預言朝政走向。今日先生如此說法,想來大概率就是如此。不知大風大浪當中,小可我該如何自處?還勞煩先生給指條明路哇。」
龐尚笑道:「現在的你,同時在皇上和四族兩邊吃得開,還需要別人給你指路嗎?」
闞澤輕輕跺跺腳,左右望望沒人,悄聲說道:「我怕的就是他們之間鬧將起來,我不知如何自處。」
龐尚笑道:「那你就選一邊你認為勝算比較大的唄。」
闞澤有幾分氣惱道:「論實力,當然是皇上更強。但天下誰不知道,四族背後有你們夏吟坊撐腰。再不知道夏吟坊的態度前,誰敢說皇上一定就是穩操勝券!」
龐尚說道:「你既然也知此,當知皇上已經隱忍多時,現在如果要挑明矛盾,豈不說明皇上至少感覺自己穩操勝券了?否則,皇上就繼續隱忍下去好了。這一點你可想到?」
闞澤說道:「想過是當然想過,但這個道理,在其他事情上行得通,涉及你們夏吟坊,就未必能夠行得通了。孫武的事就足以證明,你們夏吟坊的水太深了,就是皇上,也沒有完全把你們看透。既然沒有看透,談何把握?」
龐尚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們夏吟坊的步調走嘛。我們怎麼走,你跟著就是了。」
闞澤也小聲說道:「這不我特特的來向你請教,指點迷津嘛。」
龐尚笑道:「這個你可問錯人了。夏吟坊剛剛公開孫武的身份,顯然是要在江東推動孫武的影響力。孫武的動向,就是夏吟坊的動向。你不去問孫武,反而來問我,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闞澤皺眉道:「平白無故就登門造訪,總有些唐突。」
龐尚說道:「現在孫武在江東沒有任何根基,有的只是原有夏吟坊的一切。這其中,蘊藏著巨大的機會,就看江東人士如何把握了。這時候,可比是考慮面子的時候吆。」
闞澤恍悟般的點頭,眼角看到大街的盡頭有馬車駛來,便適時的閉嘴,整整衣服迎了上去。
來的是四族的車隊,顧雍、朱治、陸遜和張岩,當前四族各家的領頭人物,一起出現,臉色肅穆,無一絲笑容。看見闞澤在行禮,也不過是微微點頭還禮,看見龐尚在場,臉色也沒有一絲的變化,點頭的幅度不過微微大了一些而已。
四人越過龐尚和闞澤,徑直走入衙門。看著四人消失在衙門門裡,闞澤心虛道:「今天四族來者不善吶。這萬一他們要是庭上鬧將起來,可如何是好?」
龐尚說道:「四族會傻到給人以收拾自己的把柄嗎?校事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招惹四族嗎?放心!今天這場庭審,不過是表面文章。既然是表面文章,雙方當然要做足了戲,否則就演不下去了。」
闞澤點了點頭,猛然想起什麼,笑道:「既然是表面文章,先生來此可純是看戲?還是說,這其中,還有先生的戲份在?」
龐尚神秘的一笑,說道:「就是湊湊熱鬧而已,別無其他。」說完,龐尚也整整衣冠,施施然步入衙門。
留下闞澤在那裡咀嚼著龐尚的最後一句話「湊湊熱鬧」,反覆沉吟了幾遍,似有所悟,搖頭自言自語:「好一個湊湊熱鬧!蘊含無限空間。看來,夏吟坊終於要動作了。夏吟坊向來是不動則已,一鳴驚人。這次夏吟坊蟄伏江東這麼多年,終於又準備有所行動了嗎?很值得期待。」
正式庭審比往日遲了半個時辰,因為以徐平為代表的校事們竟然集體遲到。顯然這是有意之舉。但對面的四族四個巨頭,還有東順閣十幾個大佬,個個對此絲毫沒有什麼表示。闞澤想想,自己也就不再多事,對校事的遲到仿佛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宣布開庭。
闞澤話音剛落,東順閣那邊徐慎就噌的一下站立,看著闞澤,一字一句說道:「在開始質證之前,我有話講。」
闞澤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