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原隨雲
棲霞山,山如其名,非常美麗。
這是一處非常美麗的地方,即使心煩意亂的人來到這座景色優美,環境清幽的地方,很少有不開心的,這裡是一個可以令人忘憂的地方。
憐星並不憂愁,她非常開心,簡直開心極了。
一個人倘若不是開心極了,又如何會將自己不願意讓人看見的破綻讓人看見呢?現在只要見到憐星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憐星的左手、左腳有些畸形,這是幼年時候留下的畸形,這種畸形昔日邀月曾經找了不知多少位名醫為憐星治病,只不過沒有哪個人可以治得好這種病,畢竟這種病已經耽誤了太長太長時間了。
憐星並不厭惡左足、左手的畸形,她只是不希望邀月的心情非常不好,因此就掩飾著,她清楚邀月一直以來都在想法設法治療她身上的這種病。她甚至明白正是邀月的這種執念,因此邀月才成為了即使石觀音都忌憚不已的女人。
邀月並不在,而且她今天的心情也實在太好,因此她愉快隨意的走在棲霞山中,任由自己左手、左足上的破綻顯露出來。
她並不是來棲霞山遊玩的,天底下可以遊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至少在她眼中看來棲霞山中的美景絕對不如武當山,也不如華山、泰山,倘若她要遊山玩水,絕對會選擇非常奇而險的地方。
她來棲霞山只是為了見一個人,見一個和他一樣天生就有殘疾的人,她必須要見這個人,因為唯有見到了這個人她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一個人,一把刀。
一個孤獨的人,一把冷寂的刀。
憐星已經來到了飛湍而下的瀑布下,她已經看見了瀑布下的那潭清涼的溪水,他當然也看見了瀑布下那個孤獨人,那把冷寂的刀。
當她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她就已經肯定了他這一次要見的人絕對是坐在溪水瀑布下的這個人。她至今還記得墨傾池對他說過得那一句話,墨傾池道:「你要找到那個人絕對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憐星問道:「為什麼不困難?」
墨傾池道:「因為即使在一千萬個人中,那個人也是最特別的一人,任何人看見那個人第一眼都絕對看得出那個人的特別,他就是那種永遠也不會被人忽略的人。」
憐星道:「他是誰?」
墨傾池道:「他是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他有一把刀,一把漆黑如墨的刀,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二十歲到三十歲的人不少,江湖上刀客和劍客最多,使用漆黑如墨刀的人更不少,憐星認為找到那個人本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她看見瀑布下那個人的時候,她已經肯定了墨傾池的話。其實找到那個人本不算困難,簡直就是一點也不困難。
她並不是一個猶豫遲疑的人,也並不是一個喜歡害羞不敢見男人的人,因此當她肯定那個人可能就是墨傾池說得那個人的時候,她就立刻出現在那個人的面前,臉上帶著笑靨如花的笑容,問道:「你就是墨傾池安排來見我的人?」
年輕人慢慢站起身,轉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憐星幾眼,而後開口道:「你就是移花宮宮主憐星?」
憐星一直在打量年輕人,她發現年輕人一直都在握著那把刀,而且她還發現年輕人其實也是一個左腳微跛的人,因此當她聽見年輕人的言語後就立刻開口道:「我就是憐星,你是誰?」
年輕人淡淡道:「你不知道?」
憐星微笑道:「墨傾池沒有提過,我如何知道。」
青年人沉默了,憐星發現青年人的手忽然攥緊了,那原本冷漠平凡的面龐上更是流露一抹更孤寂的氣息,半晌,青年人望著憐星,他說出了這個天生就帶著嘲諷意味圈套意味的名字:「我叫傅紅雪,你可以叫我傅紅雪。」
傅紅雪?憐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沒有這個名字。不過她並不是來見名人的,因此並不介意,她微笑望著傅紅雪道:「墨傾池的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他找的朋友從來都是一個名氣不大但非常有本事的人。」
傅紅雪沒有說話,他本不喜歡說話,他向來喜歡用行動來證明,不過顯而易見,他並不否認憐星的話。
——墨傾池請傅紅雪來見憐星。
——憐星來見墨傾池
第九章、原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