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
世上最經典顏色莫過於黑色與白色。
黑色醒目肅殺、白色耀眼飄逸。
墨清池喜歡白色,他經常會時不時穿上一身白色的衣裳站在祝玉妍的面前。只要他穿上一身白色的衣裳,即使坐在輪椅上都會顯得非常顯眼的,雖然許多達官貴人門喜歡紅色或黃色……
祝玉妍是不同的,祝玉妍這個人似乎天生就已經和白色絕緣了,她喜歡黑色,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的穿著打扮都是黑色,不過這個一身神秘晦澀黑色服飾下有著比雪還潔白,比牛奶還嫩滑光澤的肌膚,但她非常吝嗇,她從不願意對任何人展示她的美麗,無論是墨清池還是最親近她的弟子,她都不願意展示,似乎在她的心中早已經沒有美麗與醜陋這兩個概念,在墨清池眼中看來這個女人的眼中或許也就只剩下四個字了:復興魔門。
今天墨清池穿了一身白色的服飾,看上去顯得非常優雅而飄逸,今日祝玉妍依舊是從頭到腳一身黑色的裝扮,這兩人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得是一直以來都與輪椅為般的墨清池竟然已經站立起身了,而且他的腰間還插上了一柄劍。
當然在祝玉妍眼中看來,這個神秘的男人還有一點和平時不同,這個男人竟然主動提起了一個名字,提起了一個平日絕對不願意提起的名字——燕十三。
燕十三也喜歡黑色,在祝玉妍眼中看來,這個人天生就似乎與黑色為伍與死亡為伴,她平生以來從未見過燕十三那樣的人,那樣純正那樣沒有一丁點雜念的人,在沒有見到燕十三之前,他很難相信世上竟然有那種人——那種一生一世都將精氣神都奉獻於劍的人。
只是她看見了燕十三,因此她不能不相信世上的確有那種人存在,那種將一切都奉獻於劍道,對於生死愛恨世上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人。
此刻她已經不但知道世上有一個將一身都奉獻於劍道的人,還有一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叫墨清池的男人。
這一刻她望著墨清池,仿佛間已經感覺不到墨清池的存在了,似乎眼前這個人已經在她的面前化做虛無了,在她的眼中看見得並非是墨清池,也不是魔門魔傅,更不是曠神諭、海棠公子這兩個假名,她看見得是一柄劍,一柄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機的劍,一柄似乎可以斷絕世上一切生機的劍。
墨清池笑了,他的笑容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依舊自信中帶著一種神秘,只是今天這男人眼中的笑容在祝玉妍的眼中已經有些變化了,變得非常純淨純潔,純淨得如江河中河水,純潔得如剛剛降生的嬰兒,她此時此刻竟然難以從這個男人的笑容中感覺出一丁點平日的狡詐狡黠。
被冰封沉寂了多年的心仿佛在這一瞬間甦醒了,開始情不自禁的跳動,她深深吸了口氣,半晌才開口問道:「燕十三?和燕十三有什麼關係?」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笑得灑脫而自然,慢悠悠道:「我原本以為和他再次相見已是十年後,只可惜他已經等不了我十年。」
祝玉妍沒有問,她已經在聆聽了,他等待墨清池的答案。
墨清池頓了一下,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悠遠:「我原本和他訂立了十年之約,等我平定天下到時候再和他一決生死,只可惜他已經等不了,他即將離開了。」
「離開?」
墨清池笑了笑,解釋:「我說得離開自然並非是離世,像他那種人很難離世,我說得離開只不過是說他要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了,因此我也就不能不見他,不能不帶上我的劍去見一見他。」他低了低頭,望了一眼腰間的劍,輕嘆道:「幸好我已經找回了昔日的劍,也幸好如今江湖上的布局籌謀都已經大致完成,以你的實力自然可以掌控無虞,因此我總算可以帶上我的劍見一見他了,見他這位老朋友了。」
祝玉妍沉默了,她了解這個男人,她知道沒有人可以阻止這個男人做出的決定,因此她沒有勸說,只是問:「此戰你有幾分把握?」
墨清池微微一笑,搖頭嘆道:「倘若燕十三並沒有領悟出奪命十五劍,此時此刻我或許還有六成勝算,只可惜他已經領悟出了奪命十五劍,因此我不過三成勝算。」
「只有三成?」祝玉妍皺了皺眉,在她看來,只有三成勝算豈非就等同於送死。
墨清池的語氣神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