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五日,大吉。
諸事皆宜。
————
今天不是六月二十五日,而是七月二十五日,熊二少熊百川也並沒有躺在濟州府那張他特製的大上,而是坐在一匹非常雄健的老馬上。
熊二少已經有兩年沒有押鏢了,更很少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押鏢,自從三年前他以十三道飛鏢殺死了盤踞太行山橫行無忌的黑虎十三煞之後,聲名大噪,故而黑~道上的朋友但凡聽見熊百川以及看見飛鷹鏢局的飛鷹旗幟便沒有人敢再動他的鏢,因此他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押鏢了。
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至少這一次,他不得不出來押鏢,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倘若他不出來押鏢那飛鷹鏢局這塊招牌就絕對保不住了,任何人也休想可以讓他保住這塊招牌。
想到這一點熊百川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烈陽如火,他全身上下都流著熱汗,可心裡卻充斥著冷冽的寒意。
他低頭望著後背上那一個盒子,眼中的冷意,心中的寒意更甚了,他很清楚他已經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可他沒有任何力量反駁這個燙手的山芋,何況在六月二十五日辰時那一刻,那個人也沒有給他反駁的權利。
六月二十五日,大吉,諸事皆宜。
熊百川躺在上,心中向著接下來是去太和樓吃熏鴨喝陳年花雕還是去看那位前些天發現的一位小美人,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位身體健壯的老僕走進了門,拱手說道:「二少,有人來請您押鏢。」
熊百川瞥了老僕一眼,道:「來人是什麼人?」
老僕道:「不知道,但那人點名請你押鏢。」
熊百川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笑意,他望著老老實實的老僕道:「難道以大哥的唇槍舌劍也對付不了那個刁鑽的客人?」
老僕抬起那雙略微渾濁的眸子,望著眼前這位年近三十還依舊未婚玩世不恭的少爺,道:「大少一句話也沒有說。」
熊二少坐起身了,他眼中閃過濃烈的異色,問:「為什麼?」
老僕道:「因為那人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老僕道:「那人道:陽間的飛鷹鏢局可是希望搬到陰間去,如果是我們可以幫忙。」
熊百川什麼話也沒有說,他人已經站起身,他非常清楚此時此刻無論說什麼話都不如立刻前往飛鷹鏢局的大廳去見一見那一個人,那一個狂妄卻並不自大的人。
熊大少熊志是現今飛鷹鏢局的總鏢頭,也是一個能言善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因此當面前這個銅面人淡淡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他可以看得出面前這個銅面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他再多說上一句話就會被這個帶著猙獰銅面具的人真正送到陰曹地府,雖然他知道以自己的年紀過上三四十年遲早要去哪裡,但現在他還不想去那裡。
因此他只能去請熊百川,請他的弟弟。
而且他相信,他弟弟熊百川馬上就可以趕來,他也相信或許可以憑藉他們兩人拿下這個語氣狂妄的銅面人。
熊百川來得很快,他知道哥哥出了麻煩,因此他不能不來的快,可他還沒有走進大廳,一道冷光就以襲至胸前。他的武藝不錯,可那道冷光出現在他面前才發現,他雙腿一蹲,左手右手交叉橫掃,接住了那道冷光。
冷光握在手中,一個暗金色的古樸木盒也落在了他的手中。
同時間,大廳中一道陰冷的聲音也在熊二少的耳畔響起:「很好,飛鷹鏢局的蒼鷹神爪也算得上不負虛名,飛鷹鏢局有留存下來的必要了。」
熊百川握著鏢盒走進了大廳,望見了那位身份神秘的銅面具,掃了一眼,拱手道:「閣下可是要讓飛鷹鏢局押鏢?」
銅面人道:「不錯。」
熊百川道:「閣下希望我何時啟程,押鏢到何處?」
銅面人淡淡道:「六月二十五,大吉,諸事皆宜,因此你可以立刻動身,最好在辰時之前離開濟州府。」
熊百川微笑點頭,道:「好,我立刻下去準備,至於價錢你和我大哥商談。」
隨即熊百川立刻備馬,單人押鏢而離去。
熊大少熊志面上不解,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