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釧一夜安眠。
十八年寒窯生活,王寶釧早習慣了早起勞作,天剛蒙蒙亮便醒了。自從到了這裡,錦衣玉食、高床暖枕,分明是自幼這般養過來的,如今重新擁有,恍然若夢。王寶釧倚在床頭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身上不大舒服,黏黏糊糊,有些異味,待細一看,身上竟出了一層灰色污垢,似半年沒洗澡一般。
&人!」
王寶釧忙喚人準備熱水沐浴,手指觸摸到脖子上戴著的桃木牌,忽而明白身上異樣為何。昨夜吃了一顆丸藥,只覺得通體舒泰,早年勞累留在身體內的暗傷似乎都好了,那些灰質,大概就是體內排出的髒污。
思及此,她忙攬鏡自照,但見以往枯燥暗黃的膚色恢復了精緻彈性,雖沒變得白嫩,卻已是明顯不同了。十天一丸,一共十粒,百日便能風華再現,堪稱奇蹟!
王寶釧放下鏡子,傳了早飯。
用完飯,仔細梳妝過,問了丫鬟,得知薛平貴早已出府,代戰將起,便讓人與代戰招呼一聲,吩咐人備好了馬車,出府朝王家去了。
此時的桃朔白走在街市上,一大早街上就熱鬧不已,各色叫賣不絕於耳。他聞著空氣中各色吃食的香氣,盯著一個餛飩攤兒,躊躇不已。
他雖從不吃飯,但與鬼不同,他是能進食的。他一直不碰人間食物,並非是不喜歡,而是擔心有了開端就止不住。身為地府人員,過分貪戀人間乃是大忌,哪怕三界開通了旅遊項目,那也僅僅是短期停留,一界有一界的規矩,天道秩序不容破壞。眼下他卻是很心動,畢竟如今不同以往,他是要長期周轉各個小世界的,例如這回便不知工作何時會結束,那麼長的時間他若不遊覽欣賞人間,豈不是無聊死?
常聽鍾馗回憶人間美景美食,以前沒錢,現今公費出差,機不可失。
&位公子,你要的鮮肉餛飩。」
待回過神,他面前就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餛飩,湯水裡撒著蔥花蝦米,聞著便覺鮮美異常。心裡早說服了自己,終於不再禁錮口腹之慾,撈起一個餛飩放入口中,皮薄兒、餡兒足、湯鮮、味兒美,從沒吃過這樣好的東西。
當然,他除了丹藥仙果靈露這些,本就沒嘗過什麼食物,鬼民們的吃食他是不碰的。
邊吹著熱氣兒邊吃,待一碗餛飩下肚,額頭出了細細的汗。
離開餛飩攤兒,桃朔白又買了蒸餃、灌餅、肉夾饃等等各色吃食,不論吃下去多少,肚子毫無變化,使得他十分盡興的吃了大半條街,直到發覺有人滿眼詫異的盯著他,這才意識到不妥。
桃朔白有些意猶未盡,忽然覺得可以趁這回工作清閒,去各地游賞一番。
正好見前頭有家書鋪,便打算去尋本風物誌。
剛走到書鋪門口,冷不防裡頭出來個人,在將要撞上時桃朔白快速側身躲了。對方驚呼一聲,眼見著要摔倒在地,一個人影快速竄了出來躬身擋在前面,這人恰恰好摔在其背上。
儘管桃朔白反應速度極快,但並沒有凡人本能幫扶的反應,因此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了這一過程。
險些摔倒的是位衣著富貴、面容俊美的年輕公子,而接住公子的人像是護衛,身手反應很不錯。原本桃朔白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但隨之就察覺不對,這錦衣公子瞧著有些古怪。倒不是說這公子明顯一身病弱,而是……
桃朔白擰了擰眉,暗暗掐指推算,果然看不清這人命數。
這錦衣公子身上有股煞氣,且是十分熟悉的煞氣,令他想起上個小世界的杜確。待掐指算過,結果和杜確一樣無法探明,但是也有不同。這公子竟是純陰之體,加上似與生俱來的煞氣,脆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以至於身體羸弱。
不出意外,絕對是早逝的命,能活到這麼大已是不易了。
&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錦衣公子穩住身形,沒去拾起地上掉落的書,而是盯住了桃朔白,甚至不由自主的朝桃朔白走近了兩步。
桃朔白自然清楚對方為何這般舉動,他身上陽氣濃郁,比之全陽之體的凡人不知勝過多少,當全陰之體面對他,本能的就想靠近,根本抑制不住。他並不是多管閒事的性子,何況對方是個陌生凡人,但他心中疑惑,這樣熟悉的煞氣,一樣掐算不出的命數,怎會這般巧
17.《王寶釧》